震后东京国际展示馆依然有序

    撰文本报记者范丽敏

    从1999年开始，远大国际展览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张雷就开始带团出国参展，而参加3月8日至11日举办的日本东京国际照明展览会的经历，注定将成为张雷终生难忘的一次海外参展经历。

    “东京大地震，没事，放心”

    “3月11日，已经是日本东京国际照明展览会的最后一天。当天，东京时间14∶50左右，我一边与客户交谈，一边准备撤展回酒店。突然，离我不远的有十多米高、十多米宽的展馆卷帘铁门‘咣咣’地响个不停。当时，我以为敲门声音。”3月18日，在远大国际展览有限公司会客室，张雷这样向记者描述起他在日本经历这场大地震时的情形。

    “大地震了！大地震了！快跑！”一位女导游用中文高声大喊。一时间，参展商、观众和工作人员都纷纷向展馆外逃命。

    “刚开始时，我并没有打算往外跑，以为是一般的小地震。但导游反复强调说是大地震，让大家往外撤。于是，我也跟着大家往外逃。”张雷告诉记者，事实证明，这是日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大地震。

    几十秒钟后，当张雷好不容易跑到东京国际展示馆（TokyoBigSight）的空地上时，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他根本站不稳。

    “当时的网络并没有中断，很快，我便从网上了解到东京发生了大地震。”张雷对记者说，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家里报平安。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谢谢使用。”每次拨打家里的电话，手机里总是传出这样的话语，使张雷非常着急。最后，他只好向家里发了一条短信：“东京大地震，没事，放心。”

    大约七八分钟后，对地震已经司空见惯的日本参展商和观众又重新回到了展馆。有些中国参展人员看到日本人都进入展馆，认为没什么事，也跟着进入。

    大约过了5分钟，大地又开始不安分地晃动起来。哗啦啦，展馆中的所有参展人员又重新跑出展馆，站在空地上。经过两次折腾，再也没有人敢进展馆了。与此同时，展馆工作人员也向参展商和观众宣布，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禁止进入展馆。

    伴随着大地的晃动，天气突然由阴转晴，但气温一下子下降了许多。

    转眼到了16点，日本参展商和观众开始在候车区排队等候大巴车，秩序井然，没有一个人插队，也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

    此时，由张雷带队的近20家企业的40多个参展人员大部分都聚到了一起，等候大巴车的到来。原定17点到展馆接他们的大巴车一直到将近18点才来到展馆，而且这是第一辆到达展馆的大巴车。

    40分钟的车程行驶了6个小时

    40多人带着行李上了大巴车，纷纷盼望着能够早点回到大都会酒店。然而事与愿违，大巴车导航仪上显示，东京所有的道路都是红色，也就是说所有的道路都在堵车，都不好走，怎么办？

    18点，天已经黑了，而且更加冷了。导游到附近的便利店，给每位客户买来了三明治。

    20点，导航仪上显示的依然是红色。“不能再等了。”张雷告诉司机，现在就往酒店走。

    双向仅有4条行车道的东京马路上，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小轿车、大巴车都在排队，一点一点往前挪。马路旁边的逆行道上，没有一辆汽车违规行驶。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黑压压一片，全都是步行的人。原来，大地震造成东京新干线、地铁等轨道交通纷纷停运，致使交通如此拥挤，几乎瘫痪。

    一般来说，从东京国际展示馆到大都会酒店，开车仅需40分钟左右。然而，3月11日，大巴车却在路上整整行驶了6个小时，一直到3月12日凌晨两点才到达酒店。

    张雷发现，在大都会酒店，无论是大堂还是餐厅、过道等地，到处都是由于没有回家的东京工薪阶层，但是秩序井然。酒店向这些人免费发放了饭团和毛毯，让他们在酒店过夜。与此同时，酒店的每一位员工都在工作，没有回家。

    原来，大地震发生后，由于在东京工作的工薪阶层大部分都不住在东京市区，都需坐火车、地铁等轨道交通回到东京附近的家，因此当轨道交通停运时，政府呼吁东京大大小小的酒店接待所有不能回家的人员。当晚，东京各大酒店都是人满为患。

    回家

    快到大都会酒店时，张雷在大巴车上与众人商量说，东京的交通现在如此拥堵，40多分钟的路程却整整行驶了6个小时，那么从酒店到机场的道路肯定也非常拥堵，而他们预订的航班是3月12日14点起飞。他建议，众人要么到酒店后收拾好行李，直接坐大巴车到机场；要么休息两三个小时，到早晨6点准时在大堂集合一起去机场。

    从大地震开始到最后回到酒店，整整11个小时，可以说是人困“车”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采纳了第二种建议。

    张雷到酒店后，吃过炒面，在房间简单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来到了大堂，一直到早晨6点。其间，大地又晃动了几次，许多在房间睡觉的人又被震醒了，他们带着恐惧纷纷来到大堂。

    “3月12日早晨6点，我们准时从酒店出发，向机场方向驶去。”张雷说。

    这段路程，正常情况下仅需一个半小时，而在3月12日当天，从酒店到机场的道路却是异常拥堵。不幸的是，14点，他们还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错过了预订的航班。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继续向机场方向行进，大伙儿的心也都开始着急起来。”张雷说，在去机场的路上，司机的敬业精神感动了车上的每个人。在将近10个小时内，仅仅只喝了一些提神的饮料和咖啡。司机称，如果自己吃食物，肯定会睡倒在方向盘上。

    “16点，我们终于赶到机场。”张雷说，在旅行社的协调下，他们终于搭乘上16∶40起飞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