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海豹制品贸易难说再见

    ■本报记者徐淼

    编后语：关于海豹制品贸易的讨论，引出了一个新的词汇——动物福利，即一般指动物（尤其是受人类控制的）不应受到不必要的痛苦，即使是供人用作食物、工作工具、友伴或研究需要。

    从环境、文明及经济等各个角度来看，公众对动物福利的关注是社会的一大进步。但另一方面，就在各国对动物施行人道主义的背后，动物福利潜在的贸易壁垒已初露端倪。2003年，欧洲议会与欧盟理事会就曾通过一项法令，要求在2009年之后，在欧盟范围内禁止用动物进行化妆品毒性和过敏实验，也不允许其成员国从外国进口和销售违反上述禁令的化妆品。

    倡导动物福利热潮的背后，动物福利壁垒对经济、贸易的潜在影响不容忽视。有人说，也许用不了几年，动物福利可能就像近年来频频导致农产品贸易摩擦的绿色壁垒一样，迅速成为众多贸易壁垒中的一种，这一问题值得国内业者关注。

    近两年，加拿大海豹制品的出口因为各国不断出台的禁令而几近停滞，给加拿大造成不小的损失。从加拿大海洋和渔业部公开的数据可清晰看出，2009年欧盟市场关闭之后，海豹捕杀数量急剧下降。

    在失去了传统营销市场之后，加拿大海豹捕猎业者开始把目光转向东亚地区，加拿大海豹业代表甚至断言“可以将尚没有动物福利保护意识的中国作为潜在市场”。在年初举行的中国国际裘皮革皮制品交易会上，加拿大也把中国看作海豹制品最大和最有潜力的市场，进行大力推广。但对于中国是否应该开放海豹制品进口，市场一直存在争议。

    中国市场——

    加拿大海豹业的救命稻草？

    在接受记者采访过程中，行动亚洲动物保护团队中国事务总监张媛媛反复强调，加拿大海豹业者将中国市场当成了“救命稻草”。而此前的种种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历史上，美国和欧盟曾是最大的海豹制品消费市场。但美国早在1972年就已取缔海豹制品贸易。2009年，欧盟通过法令终止与加拿大的海豹制品贸易。同一年，俄罗斯政府也禁止本国商业性海豹屠宰。在欧美市场相继关闭后，加拿大海豹业迅速萎缩。在此背景下，加拿大加大了对中国市场的开发力度，海豹业者激动地高喊“把海豹制品卖到中国去”。

    “中国人不关心动物”——长期以来，中国人承担了国际社会这样的片面指责。在国际贸易中，中国又常被当做不人道动物制品的倾销地。然而，中国绝非加拿大推广海豹制品毫无障碍的乐土。此前，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夜空守望者》栏目就是否接受加拿大海豹制品销售到中国展开了讨论。在网友的数千条评论中，99%以上表示拒绝海豹制品。

    美国国际人道对待动物协会加拿大执行董事李坚强表示，加拿大把中国作为潜在市场，并向国内业者传递出中加双方已签订进口海豹制品的法律协议的错误信息，不仅误导了加拿大的海豹业者，也向国际社会传递了中国缺乏动物保护意识，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不计生态环境代价的错误信号，这已经超出正常商业贸易的意义，是对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的错误解读。中国的经济发展是可持续的，不会以牺牲生态和环境为代价。

    禁止海豹制品贸易——

    新贸易争端的诱因？

    如今，环保组织对海豹制品贸易的关注，已经引起了相关机构人士的重视。在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张抗抗就提出了关于禁止进口加拿大海豹制品的提案——目前，中国尚未出台《动物保护法》，但根据WTO有关规则规定，有害于环境安全、人类健康和伦理的行为，成员国有权抵制。她建议政府相关部门紧急废除与加拿大政府签署的进口海豹制品的协议并做出禁止进口海豹制品的有关规定，以净化中国市场和维护国家形象。

    然而，禁止海豹制品贸易也并非易事，如若执行，中国将面临引起国际贸易争端的危险。据了解，目前，中国与加拿大的海豹制品贸易总额不大，但比较稳定，每年大约为100万美元，包括海豹毛皮、海豹油、海豹鞭等。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梅新育对记者表示：“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动物制品占中国进口贸易总额的比重很小，进口海豹制品所占的份额就更是微乎其微，开放海豹制品贸易对于中国来说，并不存在商业利益，而是要从其他方面考量。”

    据了解，加拿大猎杀海豹有政府的支持，因此，加拿大的海豹制品都有正式的法律证明和手续。“海豹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中国能否利用本国法律禁止海豹制品贸易目前还是存疑的。而从国际法律来看，如WTO法律中，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海豹制品贸易。”梅新育说，“中国禁止海豹制品贸易没有理论支持就会被认作设置贸易壁垒，会被加拿大起诉。欧盟此前禁止海豹制品贸易就常年受到贸易争端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