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增强教育出口绝对优势

    撰文 本报记者 李可 高洪艳 实习记者 郝昱

    自从1998年经济学家马立俄教授第一次将发达国家大学招收留学生和收取学费的活动视为一种重要的外贸产业活动开始，作为服务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教育贸易尤其是高等教育的贸易活动引起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教育出口也日益成为国际贸易的一个重要新兴领域。但是，在这一领域的竞争中，中国和北美、欧洲等主要留学目的地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差距在哪里，如何进一步发展，就这些问题，本报记者近日专访了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蔡宏波博士。

    记者：请您简单介绍一下教育服务贸易的概念。蔡宏波：在乌拉圭回合谈判中，世界贸易组织通过了《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在这份具有国际法地位的文件中，教育被正式纳入到“服务贸易”的范畴，确立了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国际服务贸易性质，并使之成为世界通行的12种服务贸易之一。

    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包括四种类型：跨境支付、境外消费、商业存在及自然人流动，考虑到目前国外教育市场的准入程度和管制，境外消费自然成为国际教育服务贸易的主要类型。

    记者：国际上的教育服务贸易现状是怎样的？蔡宏波：目前，教育服务贸易形成了以美国、英国、德国、日本等传统教育强国为主要出口国，澳大利亚等新兴国家逐步发展的市场格局。当然，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及国际地位的提升，中国的教育服务市场也将具备较大的增长空间。

    国际教育服务贸易的境外消费呈现极端的不平衡性，这归根结底都是由一国的经济和文化发展水平决定的。国际竞争力中的核心要素，如科学、技术、知识、人才等都是跨国界流动的，倾向于流动到最有利于发挥它们效用的地方。西方发达国家处于世界知识体系的中心，为这些要素提供了发挥效用的学术环境和制度环境，所以，世界各地的留学生纷纷涌向发达国家去求学。

    记者：您认为美国、澳大利亚、日本等国在教育服务贸易方面的竞争优势体现在哪里？

    蔡宏波：概括来讲，这些国家的优势主要有4点：第一，所在地区的高校学科建设合理、师资质量高、办学实力较强；第二，这些国家尽可能使教育供给标准化，还积极通过国际组织促进国际间学历认同；第三，高校或其所在国加强海外宣传，提供丰富的留学信息。澳大利亚之所以近些年在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市场上发展较快，就是源于此；第四，给予学生充足的奖助学金。

    记者：中国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的优势和制约因素分别是什么？

    蔡宏波：优势主要有两方面：

    一方面，随着中国影响力的逐步扩大，加上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使得汉语、中医药、中国哲学、中国历史、中国戏曲等传统学科专业和法律、财经等新兴学科专业越来越受到青睐。资料也显示，目前，中国教育服务出口的绝对优势仍为一些独具特色的文科（特别是汉语言教育）和医科专业，这也说明中国在竞争性国际教育供给市场中，所处的位置仍较低，教育产品的“技术含量”有待提高。

    另一方面，中国在提供教育方面具有成本优势，和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学习费用明显偏低。这从教职工的工资水平也可看出，因为教职工的工资是学生负担费用的一部分。据报道，2001年中国高校教职工平均工资为18054元，而美国高校（2002年）全国教师平均工资达6万多美元，约为中国的27倍。

    劣势也主要有两点：

    第一，目前，中国的学历学位难以获得国际认同，是制约中国国际教育服务出口的瓶颈。

    第二，教育市场体系建设滞后，大多数学者将教育服务视为公共产品，排斥市场机制的作用，使得政府对各类民办学校的教育投资不足。而在目前产权制度和竞争机制缺失、教育服务处于卖方市场的情形下，教育服务提供者就既无动力又无压力去提高效率和改善品质，从而导致教育服务低效和优质教育供给匮乏。在发展国内留学服务市场时一个十分重要的内容应该是标准与规范，一是对外提供标准化的教育，二是在中介机构等的组织建设上应更强调规范化。

    记者：据此分析，您认为我们需要采取哪些具体的措施吸引来华留学生，扩大教育服务贸易出口，缩小逆差？

    蔡宏波：首先，可以借鉴澳大利亚的成功经验，由教育部积极推介中国教育优势，着力培育新兴目标市场；其次，倡导国际性质量保证体系，推动不同国家间的学历相互承认；再次，加强对外汉语的教学，推动孔子学院的进一步发展；最后，政府应加大对教育的经费支持力度，制定有利于中国教育发展的政策措施，提高中国教育机构的国际竞争力。高校应着力尽快打造一批高水平、国际化的教学、科研和管理团队。

    记者：随着教育服务贸易国际化，中国该如何迎接进一步的挑战？

    蔡宏波：在中国教育服务贸易的国际化与日益严峻的国际竞争态势下，国外学生对于教育质量、学费水平等都会有新的要求，因此，中国的教育服务贸易参与各方应该结合需求强化供给质量。

    政府方面，应加快制定并实施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规划，这在国家“十二五”教育发展规划纲要中已有提及。但尤为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制定规划外，还应强化支持体系建设，如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保护留学生在华权益、发挥政府在宣传推介等服务上的规模经济优势、增加来华留学政府奖学金额度、扩大招生院校规模及其招收留学生的自主权等。

    高校方面，应进一步关注教学质量控制、推动教学人员海外交流与学习、鼓励发表国际学术论文、形成关注留学生的教学教育体制。

    当然，推动教育服务贸易国际化，还必须有充分而规范的中介机构，这些组织将对我们的留学服务贸易国际化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