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资本耍酷葡萄酒嘉年华

    ■本报记者  袁远

    编者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美酒人人都会喝一点，适量饮葡萄酒对人体有益，但是，当手里拿到一瓶葡萄酒的时候，该如何评估其价值？随着中国市场对高端葡萄酒的需求日益增大，更多人热衷于葡萄酒收藏和投资。“液体黄金”葡萄酒到底真的能够超越黄金白银，成为一种优质的投资品吗？

    近几年，葡萄酒在中国消费市场的价格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路狂飙。根据国际葡萄酒烈酒权威研究机构的统计数据，葡萄酒在中国的销售额过去5年间平均增长率为36%，某些年份和特定产区的销售额增长幅度更大，2003年至2004年波尔多红酒的销售额竟增长了270%，超过黄金、石油和股票。这让葡萄酒经销商对中国市场倾心不已，要知道，传统高档葡萄酒市场——欧洲和美国经济复苏缓慢，已导致高档葡萄酒鲜有人问津。

    提起中国人对葡萄酒的需求增长，人们很容易联想到近两年中国GDP的增长速度，高速行驶的经济列车载着葡萄酒的消费量一路狂奔。其实，在英国葡萄酒与烈酒研究院成员、北京久韵铭嘉葡萄酒咨询公司顾问赵凡看来，早在2003年，推动国际葡萄酒市场发展的主动力就是中国。2005年对葡萄酒来说是个好年份，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中产阶层”加入到葡萄酒知识的学习热潮中。2007年则是一个很差的年份，即便如此，很多五级酒庄葡萄酒的开盘价格甚至赶上了很多一级酒庄葡萄酒的价格，达到每瓶200欧元。2007年之后，葡萄酒的价格继续飞涨。过去，全球葡萄酒市场的消费能力排名依次是：欧洲、北美、日本、印度、中国，今后，这个排名将因为中国而完全颠覆。

    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中国市场资本集中度提高，无疑是托起葡萄酒市场最有力的因素。同葡萄酒销售额36%的平均增长率相吻合的是——中国亿万富翁人数也增长了36%。而且，上榜者的平均身家在过去两年里增长了64%，这是一个远比葡萄酒消费增长更耸人听闻的数字。

    这就造成中国葡萄酒消费出现两极化趋势。市场上，总是最贵和最便宜的酒销路最好，你永远不要指望葡萄酒的中间消费市场在中国出现。赵凡分析，这正是中国人收入两极化严重在葡萄酒市场的直接反映。中国的富裕阶层有一个消费误区，甚至可以说是消费价值取向误区，总认为贵的就是好的。人们在宴请客人的时候打开一瓶红酒，祝酒词中总要提到这瓶酒的价格，而不是像传统的欧美消费者，更注重人和酒的心灵接触，以及红酒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样的镜头过去在日本频繁发生，当日本把经济增长的接力棒传给中国后，中国人也开始颇为关注红酒背后关于价格的故事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最引人瞩目的趋势是——中国消费者大举购买价位较低、非最佳年份的葡萄酒。由于这个缘故，1999年、2001年、2002年、2004年和2007年等年份葡萄酒的表现竟然胜过2000年、2003年和2005年等年份的葡萄酒，从而颠覆了一句古老的葡萄酒投资格言：只买最佳年份酿制的最佳品质的葡萄酒。对此，赵凡的解释是：“中国买家实际上把品牌看得比质量还重，所以在过去一年里，葡萄酒的表现与它们的质量之间形成了一种反向的关系。”

    赵凡还专门提到了中国人青睐小拉菲的故事。小拉菲是拉菲的副牌酒。早在一个世纪前，波尔多还很少有副牌酒的踪迹，葡萄酒酿造师永远只专注于最高品质的酒。后来，为了保证正牌葡萄酒品质是最好的，选中酿造正牌酒的葡萄之后，同一块土地上那些太生或是太熟的葡萄被筛选下来，酿造副牌酒；或者是同一块土地上光照、通风不太好的区域种的葡萄，也被用来做副牌酒。因为拉菲在中国声名赫赫，品质不算高的小拉菲也跻身高档酒的行列，一瓶可以卖出4000元到8000元不等的价格，这比很多一级酒庄的正牌酒还贵。

    值得“玩一玩”的期酒

    眼下，2010年份的葡萄酒正以期酒形式销售，为中国人提供了一个在装瓶前投资特定葡萄酒的机会。如同房地产市场，葡萄酒价格在经历从期酒到现酒的“变身”后，往往会出现数倍的增长。“法国拉菲1982”红酒的期酒当时只要30英镑，而现在国内则是30多万元人民币一瓶，相当于升值了110倍。这也让苦于在投资市场找不到优良投资品的中国人，开始对期酒“眼红心跳”。业内人士称，红酒是一种更具有国际性的实物期货投资产品，与农产品相比，期酒投资的可操作性、可持久性和可流通性更大。而且，期酒的年平均收益率达到8%至12%，超过了大部分中长期投资产品的年收益率。

    虽然专业人士对葡萄酒的行情看涨，但毕竟高档葡萄酒产量有限，拉菲期酒每年产量10万瓶，每瓶大约800欧元。即使你有钱买来酒庄生产的所有拉菲，也不过8亿元人民币，扣去销售环节的利润，并不能吸收太多中国市场的热钱。不过，很多红酒投资者都是以“玩”的心态投资的，和玩古董、玩艺术品类似，即使珍藏的红酒赚不回投入也没关系，就当是养一种爱好。况且，现在的资本市场不需要产品，需要的只是一种符号，适时投入，再安全退出，也几乎没有崩盘的可能。

    是买酒庄还是买品味？

    如今，中国人投资红酒的胃口已经扩展到投资酒庄了。花数千万欧元购得一个法国波尔多酒庄，也不仅仅是为了纯粹投资的目的，更主要的原因是，用北京话来说，是显得倍儿有面儿！

    据参与过酒庄收购谈判的专家介绍，中国买家看准了法国酒庄的悠久历史、优雅环境和优良传统，中国新富一代的企业家实际上到法国就是为了购买一点儿品味、传统和历史遗产。

    青岛龙海集团曾在2008年打败了一位卢森堡女伯爵、一位比利时投资者和另一位马耳他商人，成功收购了法国拉图拉甘酒庄，这也是当时中国资本对法国葡萄酒市场的首笔产权收购。这一举动当时震惊了国际葡萄酒业，最令他们吃惊的是中国投资人对国际葡萄酒市场的热情。之后，中粮集团也重金买下了一家波尔多酒庄。目前，中国对法国酒庄的产权收购已达到四五家。

    赵凡认为，中国人收购法国酒庄之后，还需要有大笔的后续补充投资。例如，为了保留纯正的波尔多酿造传统，中国人还会高酬聘用当地的专业人员，被收购酒庄设备更新也将是中国企业一笔不小的投入。而所有的投资都只能通过销售红酒产品——这个唯一的、最具挑战性的途径收回，即使收购了某品牌的酒庄，也并不意味着中国企业家可以对这一品牌的红酒任意定价、垄断销售。

    投资葡萄酒，命运难卜

    尽管国人对葡萄酒的消费、投资情绪空前膨胀，同时，出于对通胀持续抬头的担忧，葡萄酒之类的实物资产也开始备受青睐，赵凡并不看好普通人投资葡萄酒。他认为，首先，葡萄酒的保存条件非常苛刻，没有专业的酒窖几乎无法保存红酒。红酒和黄金不同，不开瓶就无法检验出红酒的真正价值，无论你曾经以什么样的价格购得。其次，普通人很难完成投资葡萄酒的销售过程。欧美市场很多投资红酒的都是葡萄酒经销商，或是经常出入红酒拍卖会的大买家，而这些大买家的酒窖环境是被大家熟知和信赖的。

    另外，投资期酒本身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首先，从期酒到现酒的时间跨度是两年，购买的期酒通常又需要等4年才能迎来交易的高峰期，而红酒增值明显的时间段是6年至8年。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下，若再出现国家经济波动，这笔投资还能否回笼都是个未知数。期酒理财的价值很大一部分体现在提取实物酒之后的长期升值，并不适合对资金流动性要求较高的客户，并且，期酒的出售变现亦是一个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