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整理“集体记忆”“活化”变成旅游产品

    ■本报记者  袁远

    香港中环天星码头以提供最具香港特色的“天星小轮”服务而举世闻名。第三代中环天星码头，也被称作爱丁堡广场渡轮码头，因为其拥有香港最后一个机械钟楼（大钟是由比利时王子赠送给当年的怡和洋行），而成为中环著名地标，也因其为香港市民“勤恳”服务49年，而成为香港市民的“集体回忆”。

    香港人把天星码头的钟楼看成是中环的心脏。中环天星大钟每15分钟报时一次，每15分钟，天星大钟便牵动一次中环人的喜怒哀乐。有人选择在这个浪漫的码头广场情定终身；有人选择在码头回忆昔日亲情；很多港产电影也选择在此取景……每年元旦，港台两地都会派人前来录音，录下新年的第一道钟声。可以说，中环天星码头是港人“生活大戏”的重要舞台。

    然而，2006年，这个承载着港人珍贵“集体记忆”的码头宣布将被拆除，香港一些民间团体和许多自发的香港市民，来到现场，高喊着“保留”，企图阻止。还有一些市民以绝食抗议，最后，这场抗争以警察武力驱散才得以收场。港人于当年的圣诞夜再次来到码头，举行烛光集会，既是为这个陪伴了他们一生的码头做最后的请愿，也是一场伤感的别离会。可见，香港普通市民对“集体回忆”的无比珍视。

    虽然，中环天星码头最终还是被拆了，但这个事件令香港政府对香港历史建筑的“集体回忆”价值和“社会价值”重新考量，并作为保护文物、开发旅游产品的重要元素。

    香港会奖旅游的“原生态”产品

    近日，香港旅游发展局启动的香港文物旅游路线中，有多处景点都表现出对香港市民“集体记忆”的重现。据香港旅发局保育专员办事处介绍，他们推出的“平民不夜天之旅”中的油麻地就载满了老香港人的“集体记忆”，距今有250多年的历史，最早是渔民生活的社区，由于修补渔船所用的桐油及麻缆随处可见而得名。时至今日，这个社区依旧散发浓厚的人情味，尤其是堪称油麻地灵魂的庙街，入夜后灯火通明，各种街头小档遍布，也是平民艺术家表演的集中地，被称为香港的“平民夜总会”。这些看似寻常的街巷，既是几代香港人寻觅温馨生活回忆的“剧场”，也是外来游客见证香港早期发展的“活化石”，同时也还原给会奖游客一个活色生香、充满原生态味道的香港。

    保育专员办事处还提到了油麻地众坊街天后古庙前的广场，香港人称它为“榕树头”，也因为平民味十足，而被列为香港文物旅游线路中的重要展示地。这个广场栽种了数棵已超过百岁的老榕树，老榕树下，一代代香港市民出生、玩耍、成年、老去。参天大树蔽日遮天，既遮挡了风雨、烈日，也为油麻地一带的老百姓撑起了一个心灵的家园。《时代》杂志专门就此地撰文，“如果你要找一个香港原始地方，不是堂皇的购物商场、不是玻璃幕墙大厦，而是劳苦大众的香港，庙街会是一个最佳之选……在庙宇门前的广场上，象棋手摊开棋盘，来者不拒。”

    “集体回忆”决定建筑的命运

    “集体回忆”上世纪90年代后期在香港开始被广泛应用。在香港，集体回忆是指对超过一个人以上感情、场景、音乐、图片及事件的共同拥有的回忆。集体回忆可能是一家人对往事（例如己故的家庭成员）的回忆。但是，社会性的集体回忆，则是社会上众人的感受，及参与某事件的经历。自2006年11月香港政府清拆被认为有集体回忆价值的爱丁堡广场码头（旧中环天星码头），香港人对集体回忆的关注度更大幅提高。之后，香港政府更提出将集体回忆作为是否清拆香港历史建筑的参考因素之一。香港大学城市规划及环境管理研究中心副教授伍美琴认为，跟各地城市相比，香港的496项历史建筑并不算多，政府不应以楼龄作为唯一标准，关于建筑的价值政府应与公众多作交流，尊重公众的“集体记忆”；不能对古建筑的价值低估，忽略古建筑隐藏的无形社会价值，如：有助刺激旅游业增长；香港《信报》也发表社评，“保护文物建筑离不开文化传承，保留古文物和古建筑，主要是为了保存本国、本地或本社区的身份认同。”

    用创意的方法保存历史

    要把香港的“集体记忆”转化为供公众游览的旅游产品，仅仅只保留原有建筑是不够的，定期维修和“活化”才能让老建筑“永葆青春”。政府除了会向法定古迹或将会成为法定古迹的私人物业，提供维修及修复，也会协助已评级的私人历史建筑的业主进行修葺和定期保养工程。而“活化”则是采用创意的方法保存历史建筑，并扩展其用途，把这些建筑物转化为独一无二的文化地标。经营上采取社会企业的营运模式，同时注入商业管理元素。

    如香港老街市——必列者士街街市，近60年来，这个街市一直为市民大众服务，是区内居民回忆的一部分。该街市1953年兴建，主要售卖鱼类及家禽，还有牛肉、猪肉、生果及蔬菜，一楼设有室内儿童游乐场。据了解孙中山也曾在附近居住过。香港旅游发展局文物保育专员办事处为还这个老街市设计了“活化”后可能用途：资讯中心、康乐及文化设施(例如:剧社排练场地)、展览及会议设施(例如:香港历史照片展览、孙中山先生史迹展览)、商店及服务行业(例如:零售纪念品商店、旅客资讯中心)。而新物业的申请机构须就如何使用上述建筑物递交建议书，详细说明如何保存有关的历史建筑，并有效发挥其历史价值；以及如何令社区受惠。

    人称“万金油大王”的胡文虎建造的“虎豹别墅”，是上世纪30年代财富和权力集于一身的商人家族府第的象征，是香港中国文化的中枢点。虎豹别墅及附连的私家花园，自2001年起已交给香港政府。而香港政府计划通过商业性投标去活化虎豹别墅，该别墅在修复及活化后将可享受其“品牌”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