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怪圈”的中国航运业

    ■刘斌

    在中国经济拼入世界第二强之后，BDI指数即代表着中国的港航经济走势。BDI指数持续走低，也反映了一些中国经济和航运经济两大“怪圈”中的现象。

    中国的铁矿砂进口成就了澳大利亚经济的繁荣，在欧美经济一片哀叹声中，只有澳大利亚一枝独秀。澳大利亚人很精明，只要中国人买铁矿砂，就涨价；中国的钢铁业很慷慨，你越涨价我越买。钢厂卖给房地产商的价格越高，房地产商卖的房价越高；房价越高越有人买，这就是“中国怪圈”。“中国怪圈”必然拉动通胀居高不下。

    中远集团老总魏家福曾于2008年10月24日在大连富丽华大酒店举办的海运峰会上豪情万丈地说：“金融危机将在2009年横行一年，2010年结束，从2011年开始，中远集团将步入2007年的航运时代。”当时的中海集团总裁李绍德刚刚上任不久，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让他似乎不知所措。因此，他对世界经济和航运走势的判断也是相当谨慎的。在此后的2009年海运峰会上，魏家福是航运界唯一保持高度热情的人，他坚信金融危机就将过去，甚至在美国领受航运总统大奖时，他是唯一的一个坚信金融危机将迅速消失，接着就是航运界艳阳天的人。魏家福的演说让美国人着实激动了一会。马士基的总裁似乎不甘落后，在上海的论坛上发出了和魏家福同样的激昂声音。马士基认为2009年供应将大于需求，但供求失衡有限，不会产生多大影响。但此后，2009年航运业的亏损，让魏家福销声匿迹了足有一年，也让马士基、中海、中外运长航等的领袖们偃旗息鼓了一年。整个2009年，港口航运业领袖们集体失声。

    2010年，世界经济回光返照，让航运业扭亏为盈。沉寂多时的航运界领袖们开始以各种方式表达对航运界的看法。李绍德的声音似乎从来就是微弱的，不会有太多的人去听。但李绍德做事的时候，你必须要认真地去看，去思考。没过多久，一条消息出现了——李绍德订购了至少5条1.4万TEU的大船。而马士基似乎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在2011年初决定建造世界上最大的集装箱船，1.8万TEU，这让世界航运业目瞪口呆。但历来做事大手笔、让人豪情万丈的的魏家福似乎令人失望，面对中海的大船、马士基的巨轮，从不甘拜下风的他不但不造大船，反而削减运力。

    中远历来跟随马士基，只要马士基造船，魏家福必定造船。中远造船，各船公司必定造船。造船是为了保证下一个航运周期来临时有充足的运力，这可以理解。让人费解的是，金融危机低潮的时候，各船公司很少撤线、停航，宁肯赔钱也要硬撑着。结果，各公司都赔钱，无一幸免，这就是“航运怪圈”。中远历来模仿马士基的管理模式，马士基以租船和控制运力大行其道，魏家福也以控制运力和租船充实运力。在历年航运峰会上，马士基等国际航运商绝对都是魏家福的座上宾。在航运界看来，魏家福对马士基顶礼膜拜，就连说话，魏家福都在模仿马士基的北欧英语口音。这一次，魏家福不按常理出牌，是对“中国怪圈”感悟的比洋人更深？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跳出“航运怪圈”，在大战略上的超越？马士基以往投资航运运力，每次都掐到了航运周期的命门，无往而不胜。此次韩国为其建造的巨轮，是否能够号到世界经济和航运经济的脉搏？马士基的“巨轮战略”不但受到航运界的质疑，更受到魏家福的怀疑。李绍德的大船虽然没有马士基那么大，但也足够了。“航运怪圈”交替“中国怪圈”，世界经济和中国经济交替运行，美国金融危机的复苏面临二次探底，未来世界经济20年的风风雨雨能让李绍德风调雨顺吗？马士基能够以“巨轮战略”胜出吗？这些都影响着BDI指数。

    （作者系大连海事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