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洋过海留学热海归难诉“薪”情

    ■本报撰文  本报记者  高洪艳  郝昱

    编者按：最近，留学行业热点频传：先是教育部公布数据，2011年中国留学人数达到33.97万人，其中自费留学人数占近94%；随即教育部公布了最新的境外正规高校名单；随后，多家媒体爆出美国北达科他州狄克森州立大学文凭造假丑闻；而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近日在其官网上宣布，中国高中毕业生可凭借高考成绩报名悉尼大学。

    当教育成为世界看好的产业，当求知允许跨越国界，当先富一步的国人腰包渐鼓，出国求学的主体从精英扩展到平民，从时代骄子扩展到普通百姓……潮起潮落的留学热需要人们更加成熟的心态。

    “我在澳大利亚留学5年零8个月，修完100多门课程，双硕士，读过5所大学，拥有5本执照，是国际会计师协会成员和财务师协会成员。”央视某求职类节目中一位求职女孩的自我介绍，令舆论哗然。在有人质疑该海归女有炫耀洋文凭的嫌疑，甚至是在借此炒作。与此同时，留学热正夹着狂风热浪席卷着中国这个泱泱文化大国。它带给了人们成功与欢娱，也制造出让人揪心的失望和痛苦。

    出国留学真的很美

    3月10日，由中国（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举办的第十七届中国国际教育巡回展首站在北京拉开序幕，接下来，郑州、成都、上海、西安、武汉和广州，在这些国内一二线城市，来自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400多所高校和教育机构将在所到之处刮起一股留学风。

    教育部最近公布数据显示，2011年，中国留学人数达到33.97万人，也就是说，平均每天就有近千名学子迈出国门，走向海外高校。

    中国人出国留学已不再是遥远的梦，留学版图也在进一步扩张。嘉华世达国际教育交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嘉华世达）的负责人告诉记者，2012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将持续增长，美、加、英、澳四国仍是中国留学生的首选，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等欧洲小语种国家及新加坡、日本、韩国等亚洲留学国家也将受到更多学生的青睐。

    除此之外，由稀有到大宗，由惊天动地到司空见惯，由个别富贵到大众平民，中国人留学已经呈现出“工薪化”、“低龄化”等新特点。

    嘉华世达负责人表示，目前，随着留学国别拓展、工薪留学项目开发完善、各国奖学金发放比例增加及美元、欧元汇率持续走低，学生有更多的途径降低留学成本，低成本留学越来越受到广大学生及家长的关注。

    在第十七届中国国际教育巡回展北京现场，记者了解到，稍具经济实力的父母，几乎没有人不关心这个话题。更多父母已从当年的“出国还是不出国”，变为“怎么出、什么时候出”。

    而从目前留学形势分析，研究生仍为留学主流群体，但所占比例有所降低，本科及高中生比例增加，其中，低龄留学人数增幅明显，高中生出国留学数量及所占比例正不断增长，成为留学生中增长最快的群体。据北京教育考试院公布的北京2012年高考数据，目前报名参加今年高考的考生约7.3万人，比去年减少了3000多人。北京市高考报名人数已经连续6年下降，其中因选择出国留学而放弃高考的学生占很大比重。

    教育投资拿出平常心

    然而，出国留学，真如看上去那么美吗？如果把留学当作一种“教育投资”，又有多少人收获了理想的“投资回报”？在海归变“海待”（海外归来待业）新闻层出不穷的今天，留学的价值正在被重新评估。

    在启德教育国际教育研究院发布的《2011年海归就业力调查报告》中，以全国7800余名各行各业的海归为样本，反映出的海归职场生存现状令人堪忧。报告指出，现有七成“海归”主动选择回国就业，顺利步入职场的海归们身居要职拿高薪的为数不多，起薪一般在3000元左右，71%的受访者月薪在3000元至10000元之间；58%的受访者是普通员工；月薪上万的人只有15%；仅有6%左右的受访者为高薪人群，担任企业主、合伙人或高管。与此同时，相当数量的“海待”出现。

    对此，嘉华世达负责人表示，在这份调查中，很多人都将留学价值直接与高薪、要职等标准挂钩。可是，留学的价值并不止于此，留学最重要的是眼界的开拓以及学习方式的改变，培养学生的独立思维能力及创新意识，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地球村里，创新能力无疑是现代社会最为看重的能力之一，而良好的教育及学习方式，则成为创新能力诞生的沃土，并为其发展壮大，提供源源不断的养份。短期内，留学生因为工作经验等限制，起薪上并不高，但在职场长跑中，随着知识的沉淀及积累，留学所积累的优势将得到进一步的开发与提升，相信留学生将取得更加长远的发展。

    一直在为孩子物色国外学校的家长刘新华也表示了类似态度，希望孩子出国能多了解一些国外的学习方式、开拓一下眼界、培养独立生活解决问题的能力，目前还没有考虑孩子留学后的就业问题。

    从学历高、眼光高、姿态高、薪酬要求高，到平常心、平常“薪”，海归的光环逐渐淡去，社会对海归也不再仰视。越来越多的学生和家长能够调整好心态，客观认识留学。

    中国人民大学大四学生刘慧希望去美国读研，跑了很多场教育展会。不过，她坦言，其实很多大学生出国都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不想那么快步入社会去工作，但又担心国内教育与实际工作脱节，所以想到国外去上学。但是，现在的海归越来越不值钱，很多人不去国外认真学习，只是买个文凭回国内就业的现象屡见不鲜。所以，现在的企事业单位在招聘海归时都持理性态度。

    中国留学生面临国外就业诱惑

    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留学生选择回国就业或创业。嘉华世达美国项目总监王敬告诉记者，目前，在美攻读本科的学生中，约有1/4的学生会选择学成回国。究其原因，其一，他们中很多人都有良好的家庭或家族企业背景；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中国的快速发展和众多美国或国际知名企业在华投资，让拥有美国学位和中国背景的留学生成为非常抢手的人才。

    但是，作为中国未来的“人才储备”，每年数十万的留学生也面临着在国外就业还是回国发展的艰难抉择，移民海外的真实诱惑也在考验着留学生的抵抗能力。全国政协委员、武汉大学前校长刘经南便指出，现在许多留学人员对于完全辞掉国外的工作仍心存疑虑，无论是国内的科研环境，还是国内提供的待遇、条件，都让他们无法最终下定决心回国发展，最终选择了“脚踩两只船”的做法。

    据了解，英国现在对国际学生毕业后工作的签证是Tier1PSW签证，但自2012年4月6日起，英国边境管理局将启用新的针对国际学生毕业后的工作签证政策，意在吸引鼓励真正优秀出色的国际留学生毕业之后留在英国发展。

    同样，利用工作签证挽留学生的还有日本。以前在日本留学毕业以后必须在签证期满之内回国，现在日本推出找工作签证政策，额外放宽一年时间。北京嘉华世达日本部项目总监李欣立指出，随着日本经济的发展，日本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已经明显向国际化人才过渡，因而，日本企业对新毕业留学生的市场越来越关注，企业聘用新毕业留学生的情况会持续。例如，日本会推出一些实习计划，鼓励学生在留学期间进日本企业进行锻炼。还有些企业为了增强留学生的选拔，专门为留学生设置了选考程序。

    除此之外，美国采用了实习期延长的方法，促进学生就业。王敬介绍说，根据目前美国的OPT（美国F1学生签证毕业后的实习期）计划，外国学生从美国大学毕业后，可继续以学生身份在美工作实习12个月。2011年下半年，美国移民执法局（ICE）扩大了科学、技术、工程、数学领域外国学生在美延长实习期限的适用范围，新增了50个专业。新入列的专业主要集中于神经系统科学、医药信息学、制药学、药物设计、数学和电脑科学。这些入选专业的毕业生可在美OPT长达29个月。由此，理工科留学生在OPT期间可有充裕的时间申请工作签证、转换移民身份。这对于想去美国留学的学生来说无疑增加了就业机会，同时也拓宽了学生选择专业的范围，将吸引更多优秀人才到美国深造。

    中介各显神通学生防“黑”杜渐

    正如年轻人的择偶标准已经提高为男方“高富帅”、女方“白富美”一样，如今，出国留学前物色国外学校已经好比寻找“另一半”，最优标准就是“名优值”，特别是在诸如美国北达科他州狄克森州立大学这样的“野鸡大学”越来越多的今天，在面对留学哪家的这种“终身大事”上，学生和家长都在努力地擦亮眼睛。相对而言，留学行业的信息存在一定的不对称性，而且，海量的国外院校和专业，常常让学生和家长无所适从。所以，很多的学生需要一个帮助他们“相亲”的专业顾问——留学服务中介。

    2012年3月10日，在北京举办的第十七届中国国际教育巡回展（以下简称教育展）上，北京留学服务行业协会组织了在北京的20余家正规留学中介机构参展，为广大学生和家长提供留学中介服务咨询。

    在教育展上，嘉华世达国际教育交流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向记者表示，2012年，嘉华世达将继续完善从出国前的咨询、择校、申请、签证到回国后落户咨询、学历学位认证咨询等“一条龙”服务，并将进一步升级签约管理系统，提供更多免费的附加服务。另外，北京澳华学校专业留学服务中心——万国留学服务中心相关负责人孙丽宏也表示，届时他们中心将有资深留学服务专家为留学意向学生指导。

    与此同时，各正规留学机构都将在2012年争相推出新的特色服务，而且很多留学服务中介充分利用多年与海外院校、使馆的合作交流和掌握的丰富海外院校资源及一手留学资讯，来吸引意向留学学生及家长的眼球。

    但是，对于不少准留学人员而言，“爱”的是中介筹划留学的经验、海外教育的资源，但是，频发的欺诈事件、违规行为，中介的巧舌如簧、请君入瓮，又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近日，美国北达科他州的狄克森州立大学沦为“文凭工厂”的讨论不绝于耳。历史悠久且认证齐全的州立大学，如何沦为公众眼中的“野鸡大学”？审查报告称，这些受影响的中国学生多数在国内受到了黑中介不实信息的误导。

    嘉华世达的负责人表示：“留学行业黑中介为了追逐利益，编造假材料、推荐‘野鸡大学’、对国外不法留学机构进行虚假宣传等，损害了自费出国留学人员的利益，干扰了自费出国留学服务市场的正常秩序，也恶化了整个行业的口碑，这也是困扰正规留学机构的问题。”

    在教育展上，记者随机采访的学生都表示会自己申请学校，不会通过中介。他们觉得现在留学中介行业鱼龙混杂，而且通过中介申请大学所需费用很高。其中，一位意向去英国留学的同学小李告诉记者，2010年，被称为“打假皇帝”的方舟子在微博上对“打工皇帝”唐骏的学历提出质疑，而后发现美国国会下属政府问责局在2004年的一份报告中，专门点了唐骏的母校——西太平洋大学的名，称这是一所不需上课，学生只需提供相关人生经历、缴纳“学费”即可获取“学位”的“文凭工厂”。这一事件在当时引起热议。他那时也很关注这一话题并非常赞同其中一种观点，即学历并不重要，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但他说：“在中国，高学历、好文凭依然是高薪的保证、大企业的敲门砖。”他还说，当初没有通过中介申请大学而是自己亲自申请，首先是因为自己最了解自己情况，其次就是怕出现类似的被中介“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