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意春华 心境湖山

    ■褚庆立

    杨华山（1964年），生于山东微山。毕业于曲阜师范大学美术系，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培训中心。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画院高级画师、微山湖文促会画院院长、新加坡画院特聘画师、济宁市政协委员。长期从事中国画研究和创作，工笔、写意兼能。

    中国画《铁道游击队》获建党70周年山东省美展优秀作品奖，被山东美术馆收藏。

    作品《微山湖风情》入选中国对外艺术交流展，被山东画院收藏；《师者》获国际孔子文化艺术节精品艺术银奖；《连家船》入选文化部、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第八届全国美展；《祥湖》获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画展提名奖。《孔子见老子》获纪念孔子诞辰2550周年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先后在北京、台湾以及日本、美国等国家和地区展出。

    《湖之恋》获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央电视台主办的中国画大展优秀奖；《微山湖色秀组画》（七幅）被日本青年馆收藏；《馨香》应邀参加庆祝中央电视台建台45周年全国美展；《微山湖色》获纪念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60周年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大湖吉祥》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迎奥运全国中国画大展；《有风掠过湖面》获第五届全国工笔画大展收藏奖；《一起走过的日子》获十届全国美展山东展区优秀奖；《谷神》入选第十一届全国美展山东展区展；《湖上游击队》获“红色记忆”——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全国美展金奖；《微山湖色慰征途》获新华社、新华书画院主办的纪念建党90周年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

    杨华山曾在兰州、敦煌、烟台、西安、徐州等地举办过个人展览，许多作品被海内外收藏家收藏。出版有《中国当代画家杨华山作品》、《铁道游击队》系列中国邮政明信片、《中国优秀美术家杨华山作品集》。作品在《中国书画》、《第五届全国工笔画大展作品集》、《全国中国画作品集》、中央电视台、《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大辞典》、《山东画报》、《山东美术全书》、《齐鲁艺谭》等处发表。

    再次见到华山兄，是南京艺术学院孔六庆教授带我们博士、硕士一行五人到我的家乡微山湖写生。其间，他拿出新作让孔教授指点，孔老师看后大为惊奇，对他的绘画功力颇为赞赏，作品中流露出的浓郁微山湖情结和妙趣横生的本土风情，深深地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位观者。

    华山兄人物、山水兼擅，尤以人物见长。他聪颖早慧，少时得人物画家殷宪颖先生启蒙，加之美术专业的科班训练，更令其认定绘画之道是其不变的方向。但艺路艰辛，难免有困难挡道，学而不进之时，彷徨甚至苦闷，唯经历者方能自知。但他以苦为乐，历坎坷而其志弥坚，执着追求，故而技艺大进，名声日广，获奖益多，但仍心若止水，不事张扬。他知道作为画家就当潜心静气，不为时名所累。他身为中国美协会员，并负责美术教育研究工作，可谓事业有成。但他对周边的风物历史情有独钟，其作品从身边的风土人情、历史故事中得来，他注重以情入画，为其修养的表现。

    作为生长于微山湖畔的画家，其深厚的文化底蕴给了华山兄滋养，孔子、孟子的儒家思想深深地影响着他，曲阜师大读书的背景亦使他浸染了齐鲁文化的风情与韵致。正是在这种自然与人文背景的底蕴中，他体验生活的真实，并转化为自己的画面立意，故其绘画风格意境更为深远感人，同时呈现出其追求趣味天成的艺术理想。

    立足乡土现风情

    画如其人，此话不假。读华山兄的画，就像见到了他本人，就如同在真实的某个地方跟他面对面地倾心交谈。他是用他的画、他的情讲述自己的内心世界，娓娓地叙说着他所熟知周边这片土地的历史人文、风土人情。他是性情中人，古道热肠，与朋友交谈兴致处，也能朗朗地背上几段于微山湖边近乎失传的有关风物人情的段子。而他的这种不伪装、不修饰、原原本本、朴实自然的做人风格，于画中更深刻的体现，让你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难以忘怀。他所画多为微山湖上渔家人物及其生活风貌，渔姑、渔娃常常成为其表现的主题。画面所借助的物象已不是纯粹的风物，而变成了寄予他情感和生命体验的艺术符号，是画家主观与客观、思想和现实交汇与融合的产物，是自然物象的人格化，也是其艺术理想的视觉化。如《连家船》系列，他画的渔妇臀大腿粗，这正是抓住了微山湖上的渔妇们上百次船舷边蹲姿俯身提水和需长时间坐在船上所形成的典型生理特征。所画渔娃身上的虎头攀子，与现代工业化生产条件下的学步车组合在一起，以及连家船上的或马灯或电视天线的物件，显示了现代文明影响下的渔民生活境况。其画的主题连家船，往往居于画面的中部，并把它放在绘制微山湖的背景之中。荷花与网杆及其或鸬鹚或湖鸟错落穿插其间，形成疏密有致的构图。其画面往往以细笔所绘横亘的船体被竖的网杆和蓬蓬向上荷叶所破，在错落有致的构图中疏密有度。其近处小船，荷叶硕硕，此时的画面已经成了画家主观意识的表现手段，成为画家人文意识和对现实社会关注的媒介。画家通过画面物象所传达出来的形式和韵律之美，及在疏密与点线面的诸多要素相配合中形成意境美、并展现出其人文之美。

    感怀历史重人文

    中国画自古有“文以载道”的文化品格，注重通过画面来表达画家本人的理想状态和审美情怀，表达画家对社会的关注及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它重视艺术的审美认识及人文启示的作用。这种对人的接纳、尊重和爱护及对人的价值的追寻、对生命意义的探究，正是画家历史使命感的体现。杨华山深悟此点，绘画立足乡土，表风俗，绘湖山，现历史。其题材主要来源有二，一为历史，并与乡土相关；其二则以湖山风光为背景的家乡人文。读其作品最大的体会便进入了一个沧海与桑田交互的世界中，其文气，其气质于笔墨间自然流露，其才情便在画面的叙述中慢慢显现。如《铁道游击队》组画中国邮政名信片系列，以组画般的形式把铁道游击队的事迹娓娓展现出来。我读过明代高濂《燕闲清赏笺》的一段笔记，他曾经讲过“余所论画以天趣、人趣、物趣取之。天趣者神是也，人趣者生是也，物趣者形是也”。杨华山绘画虽然所画为革命历史题材，却同样可以做到天趣、人趣、物趣从画面中自然流露且韵味十足。如以抗日战争时期微山湖的秘密交通线为主题的《微山湖色慰征途》，塑造护送刘少奇、陈毅、朱瑞、肖华等党的干部及其护送战士的群像。此幅绘画虽然是革命历史题材，其人物以线造型，略施皴擦，主要人物表情严肃而凝重，但宽大军衣服下小战士的笑容与光屁股渔娃形成的“人趣”、船舷上的鸬鹚与飞翔的野鸭的“天趣”与渔船及船上物品的“物趣”，相互融合。该画以革命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笔法，以微山湖的标志渔船为其背景，一方面交代了湖上交通线的交通工具，另一方面也寓含了军民鱼水一家的深情，把微山湖人民对革命的贡献通过画面展现出来，进而营造出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水墨小品《闲学陆羽论茶经》表现了两位高士于山野间品茗、论道，其画面形似得于近观，体现了人趣，从而传达出其人文理想。

    根植传统绘我境

    作为一个以家乡风土人情、历史风物为表现对象的写实性画家，杨华山追求绘画传统基础上的新意，注重通过对古人作品的临摹借鉴，期寄一步步与其相通，进而达到经目着心，出乎古人而有“我”的境界。同时，他体悟到，若以传统固有的笔墨造型程式对人物进行简单的描绘，其作品会与他人雷同必然会失去生气，且亦难免会有概念化的倾向。因而，他注重学古而化，在平时的创作过程中，善于工笔兼写意笔法，兼容工笔的工致与写意的恣意，其作品既有传统又有新意。通过不断的摸索，逐渐形成了其苍润秀逸的艺术风貌。翻开他的画册，也一望而知出于读书人手笔，其作品有文气、有意境、有个性。其《问礼老聃》、《学琴师襄》、《杏坛讲学》、《在川观水》等，在继承以往孔子圣迹图的构思基础上借用画像石的装饰性来安排画面，其建筑的图形与装饰图案风格质朴厚重，劲健秀美。画面在表现孔子事迹时以横向分布为主，造型的运动感极强，具有蓬勃的野性和生机，风格豪放古拙，泼辣有力，恢宏而博大。加上表示祥瑞的有青龙瓦当及凤鸟造像等，精巧活泼，纯朴自然。读其《游春图》，显然会让人想起盛唐画家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然细细品其作特别是所画仕女，丰颐厚体的形象，开盛唐“曲眉丰颊”的画风。线条的运用，则从周密中脱胎出来，然后加以皴擦，加以提炼，简劲而流动。赋色艳丽而不芜杂，鲜明而不单调。画中人物鞍马从头至尾，充满了抒情、闲适、勃勃生气。他通过人物的主从关系，通过前疏后紧的构图方法和人马在行进中的姿态，匠心独运地表现了中心丰腴贵妇在全画中的突出地位。全画气脉相连，节奏鲜明。以燕子暗含春天之境，有让人想起马踏飞燕、风劲马蹄急之感，这是作者在艺术处理上的用心之处。同时，画面人物所穿的都是轻薄鲜丽的春衫，线条勾勒得挺劲流畅。色彩桃红嫩绿相互辉映，加上人物轻松的动态，马蹄的轻举缓步，使人自然地感受到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天气息。《唐人马球图》汲取了西安唐代李贤墓道壁画马球图的营养，注重创作的视觉形式和造型形式感，喜欢用笔运线的舒展畅达和笔墨组合的朴茂强悍来表现人物。在流动的线条和流动的墨色、块面中，场面被描绘得激烈而紧张，一场贵族妇人之间的游戏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而在用色中，又强调色块与色块的对比、色块与墨韵的对比、色块与流动的线条的对比，使得纷繁而紧张的画面中尽显画中人物的华贵气质。

    谈起自己的创作方向，杨华山先生亦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绘画创作应从现实生活中得来，而非脱离生活的闭门造车，作品意境的高低，是作者眼界、见识与学养综合的结果。同时，他认为作品格调的高低是作者修养的体现。作为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画家，在其书画一体的用笔追求上，更注重中国画的特质——线的塑造，他会继续走出书斋，以自然为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注重画外功夫，从写生入手注重自身内在的修养，提高画面的学术性。为此，他不断改变着、探索着。不久，我们会看到更为与众不同的杨华山。

    （作者系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