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垄断利剑出鞘 茅台五粮液收获天价罚单

    ■本报记者  邢梦宇

    近日，贵州茅台、五粮液两大酒业集团垄断市场一案终于有了结果：贵州省物价局和四川省发改委判定上述两家公司具有垄断市场的行为，并处以4.49亿元罚款。这是中国《反垄断法》自2008年实施以来，物价部门对企业开出的额度最大的罚单。

    两家企业态度不一

    此次给两家企业开出罚单的是贵州省物价局和四川省发改委，并非主管部门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对此，记者联系了国家发改委相关工作人员，询问该局是否会对此事作出公告说明，尚未得到回复。

    “现阶段，对于企业是否存在垄断行为，一般都由国家发改委进行调查。在实践当中，多数情况下都是由发改委授权下属机构公布判定信息，并对违法企业作出判罚。”大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魏士廪说。

    在公告中，贵州物价局称，2012年以来，贵州茅台通过合同约定，对经销商向第三人销售茅台酒的最低价格进行限定，对低价销售茅台酒的行为给予处罚，达成并实施了茅台酒销售价格的纵向垄断协议，违反了《反垄断法》第十四条的规定，排除和限制了市场竞争，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鉴于以上事实，对该公司依法处以2.47亿元的罚款。

    同时，四川省发改委称，2009年以来，五粮液公司通过书面或网络的形式，与全国3200多家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经销商达成协议，限定向第三人转售五粮液白酒的最低价格，并通过业务限制、扣减合同计划、扣除保证金、扣除市场支持费用、罚款等方式对不执行最低限价的经销商予以处罚。2012年，五粮液公司对北京、天津、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等11个省市的14家经销商的“低价、跨区、跨渠道违规销售五粮液”行为，给予扣除违约金、扣除市场支持费用等处罚。因此，依据《反垄断法》对该公司限定全国经销商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最低价格，与经销商达成并实施白酒销售价格纵向垄断协议的行为进行处罚，罚款2.02亿元。

    在判罚结果下达后，五粮液股份公司副总经理彭智辅表示，接受四川省发改委的行政处罚。而贵州茅台公司并未作出具体回应，但已经决定取消之前违反《反垄断法》的有关营销政策，对相关经销商的处理决定将予以撤销，并退还已扣减保证金。

    记者致电该公司，询问是否接受处罚，但截止记者发稿时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贵州茅台并未表态，按照法律规定，该公司可以针对发改委的判定结果申请行政复议。而如果发改委并没有改变最初的判定结果，贵州茅台还存有异议也可以直接就复议结果向法院正式提起诉讼申请。”魏士廪说。

    处罚力度不够

    春节前，各界都在猜测相关部门是否会对贵州茅台、五粮液作出进一步惩罚，春节一过，两家公司就收到了4.49亿元的罚单。对于这样的处罚决定，众多网民拍手叫好，不过也有不少网民认为，贵州茅台、五粮液都是上市公司，粗略估算，一年的销售收入也要在300亿元左右，这次两家企业的罚单总共才4.49亿元，“板子打得有点轻”。

    “根据中国《反垄断法》第四十七条的规定，经营者违反法律规定，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由反垄断执法机构责令停止违法行为，没收违法所得，并处上一年度销售额1%以上10%以下的罚款。在本次罚单中，贵州茅台被罚2.47亿元，五粮液被罚2.02亿元，均占其2012年销售额的1%，都是按照最低罚款额来计算的，可以说还是手下留情了。”魏士廪说。

    据悉，欧盟曾对英特尔开过10.6亿欧元的罚单，相当于其上一年度销售额的4.15%。魏士廪坦言，“我们从判罚中也可以看出，相关部门开出罚单的目的不在于处以罚金，而在于敦促企业作出整改。否则，其不仅可以提高处罚额度，如没收上一年度销售额的10%，还可以没收相关企业的违法所得。以备受争议的53度飞天茅台为例，如果按照正常市场价格来计算，每瓶的售价应为1000元，但在企业采取违法行为的作用下，该种酒甚至卖到了每瓶2000元，那么，中间1000元的差价即为非法所得。”

    有专家表示，从韩国三星、LG等6家液晶面板生产企业垄断市场遭到处罚，到贵州茅台、五粮液此番被调查，中国反垄断利剑出鞘。

    “实际上，在贵州茅台和五粮液因垄断市场受到处罚之前，国家发改委多对外企发起反垄断调查。此次判定昭示着国内企业也可能被开出巨额罚单，中国相关部门对于企业垄断行为的调查及监管将不断加强。”魏士廪说。

    消费者可直接索赔

    贵州茅台、五粮液违反《反垄断法》实施“最低限价令”，并对经销商的低价销售、窜货行为开具罚单，这种营销政策的直接受害者其实是购买产品的消费者。因为这种“最低限价令”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支撑了茅台此前居高不下的终端价格，消费者也因此失去了以更低价格购买茅台的机会。

    “根据中国《反垄断法》第五十条的规定，经营者实施垄断行为，给他人造成损失的，依法承担民事责任。依据国内相关法律规定，公民也可直接起诉垄断企业。且由于反垄断案件中存在原告举证难的特点，针对部分垄断行为，由被告承担举证责任。这意味着，在贵州茅台、五粮液承认自己垄断行为的情况下，消费者认为自己购买相关产品的价格远远高于正常水平，可凭购买时的发票进行索赔，因此，不排除集体诉讼发生的可能性。”魏士廪说。不过他也表示，迄今为止，消费者起诉垄断企业的案例并不多，获得赔偿的就更少了。具体到贵州茅台、五粮液卖出天价酒的事件，因为购买涉案产品的人多为官员和富商，所以出现集体诉讼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