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人：酒缸中泡出来的“犟板筋”

    你要问到西宁人，祖籍何在？十有八九会告诉你：“南京珠玑巷。”可珠玑巷在南京的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事实上，这里的祖籍只是过去年代个人档案里的一个符号。对于西宁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怀念。曾有热衷者去南京探访珠玑巷，试图想让这些已经出来了600多年的西宁人找到自己的根，但南京的大街小巷已经不认得或者不愿意接纳珠玑巷了。这才在西宁的虎台附近有了一个以珠玑巷命名的小街道，让老西宁人有了一个永远的念想。

    也许是太多的思念，抑或是太多的无奈？西宁人总是很能喝酒。有人说，这是一座浸泡在酒缸里的城市。

    过去，在西宁的大街上经常会看到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尤其逢年过节从街道的东头走到西头，总会碰到几个醉汉横卧街头，或狂吐不止、或呢喃呓语、或呼呼大睡。有则笑话这样说：一醉汉在路边大睡，醒来后伸手摸到一只吃了他呕吐物也醉倒在地的狗，他十分同情地从衣兜里掏出两元钱说道：“你有钱喝酒就没有钱剃头啊？这里有两元钱，快去剃了吧，都长得和狗毛一样长了。”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也许是太多的“好汉”醉卧街头有失体统、有碍观瞻、有损形象，在主要的几条大街设置了若干个“醒酒室”，成了全国城市中极为罕见的独特景观。然而，“醒酒室”并未刹住好酒之风气，在岁月的更迭中只留下了相关单位的一纸纸文书。

    在西宁，常会听见或看见隔壁人家东倒西歪、满脸通红、蛇行而至的主人，随着关门声响起的，还会有吵闹声和噼里啪啦的物件摔碎声，当你忐忑不安迟疑不定地在权衡着要不要前去劝架时，从天边地平线上滚过来闷雷一样的鼾声就从隔壁响起来了。第二天，你试探着想问什么，他一句：“吃硬了！没有啥。”就真的啥事也没有了。即使在单位和同事之间喝酒，甚至是陪领导喝酒，酒桌上也可能指着鼻子骂娘，第二天见面一句：“吃硬了！不记得啥。”这也就啥事都没有了。这种大度，真让小肚鸡肠者汗颜。

    西宁人喝酒，随意，随性。你请我喝酒，你不把我喝醉你不够朋友；我请你喝酒，我不把你喝醉我不够朋友。他们信奉“要让客人喝好，先把自己喝倒”，推杯换盏不为财，只为兄弟有缘来。肯喝酒，好哥们；醉了还喝，铁哥们。

    西宁人即使喝得稀烂，也就是“吃硬了”，常常找不到自家的大门在哪儿，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的祖先是从南京珠玑巷来的。

    （青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