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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5日 星期    返回版面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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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巴黎·梦巴黎

来源:中国贸易报  

    ■康庄

    爱情象这流水一样的消逝

    爱情消逝/生命多么缓慢

    希望多么强烈

    日复一日,周复一周

    流失的年华

    失去的爱情不复返

    米拉波桥下,塞纳河静静流过

    夜晚来临,时钟长鸣

    岁月流逝,我暂留

    这是纪尧姆·阿波利奈尔的“米拉波桥”一诗中的句子。此时正值夜晚来临,微风吹过,金黄色的梧桐树叶飒飒飘落,“城市缄默无声/里星、草木在说话……”这又是谁的诗?好像是雨果。我站在塞纳河边遥望着米拉波桥,还有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披着彩灯的迷人景色,开始陶醉起来。黄昏后的夜色总是给人朦胧入梦般的感受,给人以驰骋思想的无际空间,尤其在变换了时间地点的时候。我想起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想起雨果的“悲惨世界”,想起司汤达的“红与黑”,还有福楼拜、波德莱尔、罗曼·罗兰、左拉、莫泊桑笔下的那些芸芸众生,绅士先生,太太小姐,她们就生活在这个繁华的国度,那些让人泣、让人歌、让人捶胸顿足,捧腹大笑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巴尔扎克说过:“人性非恶也非善,人生出来只有本能和能力;与卢梭所说的相反,社会不仅没有败坏人心,反而使人趋于完善,使人变得更好;可是利欲却同时过分地发展他的不良倾向。”在欧洲社会,恐怕没有哪个国家能比法兰西更崇尚对人性完善的张扬,对利欲不良倾向的蔑视。丹纳曾十分生动地描述过大革命前的法国,他说:“一个野蛮的俄国人,一个蠢笨的德国人,一个拘谨的英国人,一个北方的蛮子或半蛮子,等到放下酒杯、烟斗,脱下皮袄,离开它只会打猎和鄙陋的封建生活的时候,就是到我们的客厅和书本中来学一套礼仪、微笑、说话的艺术。”

    思绪随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畔流淌,流向夜晚的迷离扑朔处。我正乘车穿过市中心的一架立交桥底层的涵洞,这时随行的翻译吴迪指着一处石砌的桥墩告诉我:“看那儿,那就是戴安娜王妃遇难的地方!”就是在这座桥下,王妃与她的男友为躲过媒体追逐,不幸发生车祸遇难。当车子转到桥上时,我看见桥头一侧新竖起的金色火焰型标志,那是巴黎市政当局和市民为痛悼香消玉殒的王妃而立的纪念碑。在纪念碑周围,每天都有戴妃的拥戴者所献上的花环。人们怀念这个美丽、高贵、善良的女性偶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传奇生涯,更因为她的无辜与不幸。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生死只在瞬间,不管你是谁,死神随时会把你拽走。想起今年3月我驾车在济南顺河高架桥飞车历险,惊心动魄的一幕,真庆幸劫后余生的血肉之躯还能跨洲跨洋,来巴黎潇洒一游,凭吊戴妃的亡灵。想那王妃何等样人?金枝玉叶,绝代佳人。可惜红颜薄命,反不如俺一个凡夫俗子福大命大。哎,人生如梦,天道无常,福祸不定,珍惜生命,趁还在喘息就大口地呼吸点新鲜的空气吧!苏格兰有句谚语:“活着的时候愉快些,因为你将死得太久了。”

    巴黎人的夜生活丰富、充满活力而且精彩。当夜幕落下,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正是人们享受生活的时候。富人有富人的圈子,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去处。有钱人香车宝马美女去自己的别墅或会员俱乐部消遣,一般人就去蒙玛特高地一带的娱乐场放松一下。蒙玛特高地原是巴黎的穷人区。上世纪20年代,画家法郎西斯克·布尔波被蒙玛特高地儿童的悲惨生活所感动,发起成立了一个救济儿童协会,今天这个协会的“小布尔波”剧团依然活跃在高地上。蒙玛特高地是巴黎夜生活的梦幻世界;酒吧、咖啡馆、夜总会、电影院、剧院、各种店铺,鳞次栉比,连成一气。在闻名遐迩的夜总会中,资历最老的便是“灵兔”夜总会。“灵兔”(LapinAgile)位于索尔街(RuedesSaufes)22号与圣·万桑街(Ruesaint——Vincent)的街角上。1860年时,它还是一家背有“小偷窝”恶名的小小咖啡馆,又被人称为“杀人犯夜总会”。1886年,一位跳康乐舞的舞女雅黛尔·黛赛芙买下了夜总会,取名“我的乡村”。1903年业主再次更换,由于漫画家安德烈·纪尔为其画的兔子招牌使它出了名,因此,“灵兔”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在高地脚下,毕加尔(plgalle)与布朗什(Blancne)两个地铁站之问的克利希大道(BonieVarddeciichy)两侧,众多娱乐场所云集,最为著名和气派的莫过于“红磨坊”(MoulinRouge),红磨坊名气大得很,全世界几乎都知道它。设计者在它的外形上独具匠心,于主楼一侧设计成古典磨坊的风车,四片巨大的轮叶十字形展开,夜色中老远望去灯光透亮,红彤彤的轮叶和门坊橱窗像燃着了火,煽情刺激,十分招摇醒目。

    “红磨坊”的历史比“灵兔”晚了30年,它创办于1889年10月6日,据说第一天开张便大获成功轰动了巴黎,而且长盛不衰至今。因为它是一家以商业演出为主要目的的夜总会,所以演出节目的编排和选择,多以娱乐性、趣味性和消遣性为主。节目内容、演员的聘用、如何取悦观众、迎合市民爱好,以创出高额票房收入是经营者煞费苦心的事。当时最著名的节目“裸体双对舞”由拉古柳、珍妮·阿芙丽尔、瓦朗丹·勒岱索赛等娱乐界美艳绝伦的舞女表演,这些舞女曾因动人心魄的舞姿而名利双收,也因大画家图卢兹·劳特累克的画笔对她们情有独钟的描绘而流芳永世。

    大约晚上9点,我们走进红磨坊大厅,首先看到的是劳特累克当年为红磨坊绘制的那幅著名的招贴画。拉谷柳和瓦朗丹·勒岱索赛近乎漫画式的夸张了的形体动作,这幅画画得很有味,除广告上字母的红色,只有筒约的黑、白、黄几块单色。瓦朗丹像个魔鬼扭动着躯体,拉古柳撅着屁股,弹起右腿,白色褶裙飘散成伞状,再后面又是一团黝黑的人影。随着人流步入红磨坊的中心看台,在侍者引领下找到我们的座位。这是一个能容纳500多观众的大型螺旋弧状看台,偌大的看台座无虚席,座席的安排好似麦当劳快餐店四、五个人一张小桌,每张桌子上设有烛台,备有葡萄酒、饮料、香烟和一个盛装鲜啤酒的木桶。侍者穿行在每一阶层的坐席之间,随时为观众补充酒水、冰块、提供各种服务。

    我与同伴们一边品尝着法国葡萄酒的醇香,一边打量着这个喧闹又新奇的环境,高高的穹顶密不可测,布满了灯箱、吊环、缆绳,俯瞰舞台的位置,几乎在地面之下,这是一个置于观众之间的升降旋转设施。当演出开始时,我始终搞不清舞台上的布景、道具是如何奇妙转换的,因为那些扑朔迷离的灯光把我搞得神魂颠倒,如坠云雾,如入梦境,眼睛根本不够使。本台节目是根据米斯丁盖特当年导演的传统歌舞《这就是巴黎》改编的。在极具震撼力的乐声中,女高音唱起“金巴黎·梦巴黎”主题歌,音色甜美、激越、饱满,庞大的合唱团加入进去,随之合声,歌声高亢,热情奔放。上百个法国少女组合的舞蹈狂劲热烈,整个场内气氛被强劲的乐曲和演员的激情所感染,即刻沸腾起来。尽管我听不懂歌词的原意,但是,音乐语言,舞蹈语言,包括人体语言是没有国界的世界语言。

    艺术家通过这种共同性的语言,以丰富的想象力,形象的表达了深刻的内涵;对生命的崇拜,对爱情的讴歌,对青春的赞美,对人类美好愿望的祝福。歌舞的编排显示了浓郁的法兰西风格,并汇融了拉美舞蹈格调,极富现代感,活泼、热烈、奔放、浪漫,节拍强健,气势磅礴,很有煽动性和感染力度。舞蹈演员是经过相当专业训练和严格选拔的妙龄佳丽,个个美艳性感、体态匀称、婀娜多姿,举手投足,惊鸿落雁,充满青春健康的活力。除个别场次中着民族服装,多数场景皆是着露、透的紧身装,极具现代感的超短裙、太空装或半裸泳装。莱辛说过:“上帝创造女人,用过分柔软的泥土。”编导者充分调动人体语言,特别是女性躯体和肢体的无穷魅力,将法国少女的妩媚风韵、丰腴柔曼、活泼热辣展示的淋漓尽致。舞台编导还刻意调度着观众的视觉,在魔幻般的灯光变化和音响效果里,让这些光艳四射的玉女娇娃在缆绳的作用下穿行整个看台半空,歌舞于观众之中。欣赏人体是一种对生命意义的崇尚。在这里,我想只有对青春活力的赞美,不会有色欲和淫念的滋长。全场观众为之倾倒的是艺术的魅力,那如火的共鸣,如潮的掌声,把观众和演员搅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一种冲动,随着节拍跳起来,唱起来,走进金色巴黎,梦中巴黎的狂欢之夜,让生命的律动更加强劲!

    忽然脑中闪出台湾某位诗人的一句诗:

    也许

    活着

    就是一种召唤

    永远的

    响起自生的中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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