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的代价——企业管理者的离婚后遗症

    ■本版撰文  本报记者  徐淼

    编者按：“散买卖，不散交情。”这句话在电影《非诚勿扰2》里出现多次。然而，现实生活中“散买卖，也散交情”的故事往往比电影剧情更富有戏剧色彩。

    早前有土豆网因王微婚变丧失上市良机，现有纳川股份陈志江离婚“老板娘”分走逾5亿元。商业社会中，公司大佬“后院失火”，尤其是在公众监督下的上市公司以及明星企业的高管婚姻出现问题，已非婚姻当事人的一己私事。若这些大佬的离婚事宜得不到恰当处理，不仅会危及当事人本身，还会波及整个公司的经营管理甚至普通投资者的利益。

    当爱已成往事，对公司大佬来说，“婚事”就变成了“钱事”。无论是万科董事长王石的净身出户，还是“钢铁大亨”杜双华与前妻宋雅红焦灼了10多年的离婚纠纷，无数企业领导都在以亲身经历让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离婚的代价”。下面，我们就盘点几个典型案例。

    症状一：丧失上市良机  王微离婚土豆“嫁人”

    如今，创业家离婚的事件越来越多，典型代表就是土豆网首席执行官（CEO）王微与其妻子杨蕾的离婚风波。

    2006年，王微创立土豆网仅一年，上海新娱乐频道知名主持人杨蕾走进了他的生活，两人于2007年8月举行婚礼。

    2008年11月，王微第一次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法院同年12月开庭审理，判决不予离婚；2009年9月，王微再次起诉，被判离婚，财产分割另案处理。

    2010年11月10日，上海徐汇区法院就杨蕾此前提出的离婚财产分割诉讼采取了行动，冻结了王微名下3家公司的股权，其中包括其所持有的上海全土豆科技有限公司95%的股份。

    这令王微始料不及。因为就在前一天，土豆网刚刚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了上市申请，拟以红筹形式赴纳斯达克上市，最多融资1.2亿美元。为此，土豆网的上市申请不得不推迟。错失良机的土豆网虽于2011年8月份上市，但市场早已今非昔比，不但路演第一天就遭遇美国股市暴跌，而且还赶上中国概念股在美国遭遇信任危机。于是，在美上市的土豆网惨败滑铁卢。

    最终，原本是坐得住行业头把交椅的土豆网却落得被优酷并购的下场。点评：一个是土豆网老大，一个是电视台名嘴，王微与杨蕾的爱恨纠缠不仅仅是“白瞎了”一个土豆。而之所以把土豆网当家人王微的离婚风波放在第一个讲，是因为这场家庭战争的最终结果不仅“伤了”自己、“害了”公司，还给整个投资行业留下了诸多启示。

    首先，作为网络视频网站先行者的土豆，起了大早却赶了晚集——因王微的离婚，土豆丧失了上市的最佳时机。

    其次，王杨二人那段延宕两年的离婚纠葛还给业界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土豆条款”。王微离婚后，一些投资者把项目创始人的夫妻关系也当作考察因素之一，以规避因公司治理结构不健全带来的风险。

    最后，公司大佬们的家庭问题借此成为风投的关注点，是否应该在股东协议中增加所投公司的“CEO结婚或者离婚必须经过董事会”这样的条款成为争议。虽然目前看来，实现这类条款的希望不大，但不得不说，投资业界已经对被投资人的“婚事”给与了足够的重视。

    症状二：破坏企业声誉  李阳打人疯狂英语『狂不起来』了

    上帝要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李阳与他的疯狂英语经历了从“要疯狂”到“疯狂”再到“不敢疯狂”的全过程。

    “李老师，你快回来吧，还演讲什么啊，你的事已经闹得全国皆知了，我们快完蛋了……”据李阳后来回忆，当时他的头“嗡”的一声响，几乎听不清电话里下属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花了两个小时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定，他必须按既定计划完成演讲。于是，接下来3天，他就那么硬着头皮站在上海数百名孩子的母亲面前大讲特讲家庭教育问题。台下，听众的神情很复杂，一份份摊开的当地报纸赫然整版刊登着他家暴事件的新闻。

    2011年9月，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的太太Kim微博爆猛料，通过展示其身上各处淤青揭露李阳有严重家暴倾向。一时间舆论哗然。两个月后，Kim向北京朝阳法院递交诉状起诉离婚。

    2013年2月，长达一年的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与外籍妻子Kim的同居纠纷、离婚纠纷一案有了结果。法院判决两人离婚，认定李阳家暴行为成立，Kim获得孩子的抚养权并将得到1200万元财产。

    可惜。随着李阳“家暴门”的曝光，疯狂英语再也不见往日的风光。

    点评：曾几何时，各大电视台都充斥着李阳领着一帮“生鲜”面孔大声朗诵英语的场景，那种如痴如狂的状态甚至能感染电视机前的观众。但现在，再打开电视，与这位中国英语口语界教父式人物有关的新闻，更多的是他与前妻的婚变。

    不同于其他企业领导人拿钱买安稳的“好聚好散”，李阳的“非典型性”离婚给他和他的企业造成的打击极大。轰动一时的“家暴门”让李阳形象一落千丈，更给李阳疯狂英语的品牌带来不少负面影响。其实，对于李阳式的公司，个人形象和公司形象具有高度一致性，就像是董明珠的格力、张瑞敏的海尔，甚至是乔布斯的苹果、比尔·盖茨的微软，这类公司领导者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是企业的招牌。如果企业领导人出了问题，招牌也就毁了。

    据悉，在“家暴门”之前，李阳曾启动了上市计划。而离婚案件的判决无疑延缓了李阳疯狂英语的上市进程。更可怕的是，借由家暴事件的发酵，曾经办得风生水起的疯狂英语培训如今也一蹶不振。有媒体披露，疯狂英语发不起工资、交不起租金、生源流失、项目减少。

    “赔了夫人又折兵”也许是李阳和疯狂英语当下最真实的写照。

    症状三：企业架构重组  夫妻分家真功夫『解体』

    真功夫的前身是蔡达标与妻弟潘宇海各自出资4万元组建的168蒸品餐厅。

    2006年，蔡达标与其妻兼创业伙伴潘敏峰协议离婚，约定潘敏峰持有的公司25%股权归蔡达标所有，但正是这部分股权引起了大麻烦。

    2007年，风投今日资本和联动投资共同斥资3亿元投资真功夫，并谋求上市。随着风投机构的进驻，真功夫的董事会结构也发生调整，然而，利益分配不均造成蔡潘翻脸。

    2009年3月，蔡达标传出“二奶门”事件，潘敏峰据此状告蔡达标重婚，欲索协议离婚时给予蔡达标的25%股权。蔡达标与潘家的纠纷迅速升温，并祸及公司经营。

    2009年7月，潘宇海将真功夫告上法庭，要求履行公司股东知情权，并请求法院查封该公司2007年7月至2008年12月的财务报告、财务账册以及会计凭证。

    2010年2月，潘宇海要求清查公司账目被蔡家拒绝，但广州天河区法院就股东知情权纠纷作出一审判决，责令公司提供财务报告、账务账册、会计凭证、银行对账单等供潘宇海委托的会计事务所审计。

    2011年3月17日，真功夫公司位于广州的公司总部和位于东莞市长安镇的后勤总部同时被广州市公安局和东莞市公安局方面搜查，蔡达标等公司高管及公司相关的财务单据等材料被一并“带走”，真功夫的家族内斗真正走入大众视野。

    2011年4月22日，经广州市公安机关侦查，证实蔡达标等人涉嫌挪用资金、职务侵占等犯罪行为。经广州市人民检察院批准，对蔡达标等4名嫌疑人执行逮捕。

    蔡达标被捕了，真功夫正常营业。

    点评：真功夫是内地知名大型中式快餐连锁企业，号称“中式快餐第一品牌”。但是，因为创始人蔡达标与潘敏峰离婚，导致他与另一创始人潘宇海（潘敏峰的弟弟）之间的亲情纽带消失，进而引发企业内部纷争。在经历了离婚分家、“二奶门”、对簿公堂、申请查账、经济犯罪以及当事人锒铛入狱以后，这一桩离婚案终于全盘托出了一部都市家庭爱情商战肥皂剧所需的大部分精彩元素。

    俗话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真功夫事件折射出的是家族式企业夫妻纷争背后的巨大隐忧。还记得多年前，在北京红极一时的九头鸟酒家也是因为夫妻失和最后走向裂变，母亲和女儿的“九头鸟”与父亲的“九头鹰”多次法庭相见，甚至到如今还时不时地“狭路相逢”。

    据悉，真功夫在事发之前一直谋求上市，却因两位创始人反目成仇和无止境的家族纠纷难以走上坦途。“家事无小事”，对于企业而言，重要领导人的点滴家庭琐事都有可能成为压垮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