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政策解读

    主持人：上海电视台第一财经频道节目主持人白宾

    嘉宾：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经济发展局副局长李晓红

    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财政和金融服务局副局长曹艳文

    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综合监管和执法局副局长李恒占

    外高桥集团副总经理李云章

    主持人：上海自贸区的设立，给内资企业带来哪些挑战和机遇？

    李晓红:关于投资便利化，我们这次核心的亮点就是基于负面清单的一个改革。上海市政府发布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对外商投资的特别管理措施》，是基于外商投资法律法规、外商投资指导目录的规定，按照国民经济的分类和代码的标准来编制，涵盖了国民经济18个门类190项的措施。

    这190项措施实际上分为限制外商投资的措施和禁止外商投资的两类措施。其中限制类有152项，禁止项是38项。其意义在于对在自贸试验区内的外商投资的行业，只要是在负面清单之外的全部实行国民待遇。这表明我们对外资管理方式上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一是对外商投资提高了透明度，便利程度也大大增加了，另外，对于政府监管模式来说，则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关于服务业的扩大开放，上海自贸区是6大领域、18个行业、23项措施对外资开放，例如可以设立合资、独资的从事生产和销售游戏游艺机的业务企业、旅行社、独资的医院、还有电信业务等。

    在这些领域，很多外商投资者都非常感兴趣，各个领域的龙头企业，都非常积极地跟我们接触洽谈项目。对于中资企业，我感觉应该增加危机感，因为之后的负面清单肯定是越来越短，现在是2013版，我们已经着手开始编制2014版，2014版负面清单将是减少的趋势和更加透明更加开放的趋势。负面清单以外就是准入前国民待遇的领域，这对国有企业和中资企业来说，各个行业都应有一个准备。

    境外投资便利化也是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里面很重要的一块。主要是鼓励中国企业走出去，建立境外投资基地，从审批的制度上面也做了变革，对于自贸试验区内的企业在境外设立一般的投资项目来说，也实行了备案制。以往我们现行的对国内企业在境外投资的审批流程还是比较复杂的，涉及到两个部门的审批，现在整个审批流程在事权范围内委托自贸试验区管委会来备案，5个工作日完成全部的备案手续。从这点上讲，对于国内的企业，特别是中国的跨国公司、大型的国企、民营企业集团开拓国外市场，作为境外投资的平台非常有益。

    目前，很多大的集团已经在自贸区成立其境外投资的平台公司。如上汽、锦江集团等等，正在洽谈的大集团也很多。

    主持人：在金融政策领域自贸区在这方面现在已经有一些什么样的变化？

    曹艳文：国家支持自贸区金融的整个政策框架现在已经基本形成了。我们金融主管的三个最高层面的主管机构“一行三会”，即人民银行、证监会、保监会、银监会都分别出台了支持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意见。现在已经有51条之多，这51条主要有三大类、三个方面。

    一、关于金融行业市场准入方面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到这次服务业对外开放里面，第一大领域实际上是金融服务领域，包括三会出的文件里也看到，外资银行、中外合资银行在自贸区内准入的放开，中资银行经营离岸业务在区内适当的放开，融资租赁在区内设立单机单船子公司最低注册资金不受限制，外资跟保险相关的再保险的市场的介入，还有包括专业健康医疗保险等等，就是说涉及到的准入层面，包括金融行业、保险、证券、基金、期货，包括第三方支付等等，涉及方面非常广。并且有的是针对外资的，有的是针对内资，包括中资银行准入这块，我觉得准入层面有大量的放开。

    二、金融制度的创新层面，我觉得这个层面最核心的就是自由贸易账户体系的建立。大家在媒体上都能看到，今后在自贸区内，有一个比较独特账户的体系。对自贸区的账户，我们叫做FT系列账户，因为有的是居民开的，有的是非居民开的，有个人开的，也有企业开的，虽然开户者各不相同，但都是FT打头的。这个账户最主要是资本项下可兑换以区别于国内账户，因为它跟国内账户是分帐核算的管理方式。这个账户简单来说跟境外是自由划转的，跟境内是有限渗透的。比如说经常项目下的，在实体投资这些领域是可以有些渗透。其作用主要体现在对于贸易投资便利化的层面，还是按照支持实体经济的方向，来设计账户的，你做实体经济是可以有限渗透，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套利就会受到管制。

    账户是最核心的，很多创新都是依托这个账户来展开。主要是四个方面，关于投融资汇兑便利这块，包括对外直接投资，通过特殊账户，能够跟一些前置审批脱节，可以如以上所说的金融直接划转这块，也包括企业和个人对于境内资本市场，以及对于境外资本市场双向投资的概念。关于证券期货这方面，在整个金融层面，以上讲的资本市场双向放开，对内与对外的放开，即针对了企业，也针对了个人，这次力度很大，可能有一些具体的细则还在制定中。

    关于制度创新，资本市场可兑换应该是一个重头戏。除此之外，还有关于跨境人民币在区内扩大使用，还包括利率市场化在区内的先行先试，还包括我们的外汇管理制度的一些创新，应该说是四大板块的制度创新。

    我们从1996年推了这么多年的利率市场化，逐步放开已有17年的过程，现在大部分已经放开了，就是存款利率的上限现在还有限制，这块在区内也是会根据全国的利率市场开放以后逐步放开，可能我们也看到，提到大额可转存单可以在区内优先发行，区内大额可转存单自由流转。总之，整个框架分为三个方面：第一是准入；第二是制度创新；第三是平台的搭建。

    我们看到，上海金融交易所成立的国际能源交易中心，实际上类似的金融资产的交易平台也是我们下一步重点打造的方向。有可能会有现货的交易平台，也有国内现有的交易所提出希望到自贸区进行发展，拓展一些面向国际的平台。所以，我理解这三个方面，应该说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因为准入放开了，市场主体就有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才有可能进行制度创新，我们才需要搭建一个平台，让各种各样的金融因素在这里进行流动。

    主持人：上海自贸区的设立，给综合监管和执法带来哪些变化？

    李恒占：自贸区挂牌以后，注册企业飞速增长。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已经有近七千家企业前来核名，两千家企业已经拿到了新营业执照。新注册的企业大多数是服务业类的，制造业和其他类的相对较少，实际上这也对应了自贸区的制度创新和开放度。

    未来，在自贸区制度创新和各项制度政策落地的情况下，将有更多的服务业企业进驻。在自贸区总体方案中，有一项特别强调就是“转变政府职能，加强事中、事后的监管”。这对我们的政府管理部门、职能部门、执法部门都带来了新的挑战，要“宽进、严管”，这给自贸区的综合监管和执法带来新命题。

    事后的监管应该怎么监管和采取哪些手段？或者换句话说，我们怎样为企业做好服务？实际上各个监管部门和政府职能部门要为企业提供更便捷、更高效、更管用的一些服务，这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作为自贸区的综合监管和执法部门，我们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转变职能：

    一是要建立高效综合监管的信息。就是对入驻企业有一个底账，这个底账不仅包括企业的自然情况，同时，也包括企业整个经营活动情况。在综合信息平台里，各职能部门对我们一些监管与资质类等情况有一个预警与综合的反应，即“协同整个监管”。

    二是要建立一个比较完善的诚信体系。就是说诚信要受到激励，失信要受到惩罚，这方面新加坡以及欧洲几个国家方法值得借鉴。我们在基础的诚信体系建设上，需要花更大气力，下更大功夫。如与上海市的信用平台对接，甚至跟国家各条线的平台也对接。如海关对企业都是分类监管，达到A类企业可以享受绿色通道。以此激励我们更多的企业来诚信守法，不是靠政府部门和监管部门的紧盯，而是自我约束，这点就达到了我们相互提高企业经营的效率，也提高监管部门职责的完成。这块我们现在基本框架已有，整个方方面面的对接也基本形成。

    三是综合执法。综合执法是什么概念？从工商这块已经有包括对于企业的年检都做了重大改革，以后并不是要用很多时间，花费很多精力来申报，都可通过网上进行年报，其他监管方面能够整合的我们都做了一些整合。可能从综管委受托的这些职能看，十几个委办局的事在一个监管局就解决了。这些都构成了综合执法，不各唱各的调，各走各的门，这也是我们在自贸区制度创新上很大的一部分工作。另外，就是要把积极加强社会组织的参与作为体系内重要内容，更多的在综合监管执法方面听取社会组织的意见和建议。

    主持人：外高桥集团在自贸区设立以后，我们会有哪些新的变化与怎样的转型？如何给大家提供新的服务和机会？

    李云章：外高桥集团公司是受政府委托，在外高桥保税区十个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进行开发、建设、招商，同时为园区企业服务。服务外包企业到自贸区、到外高桥保税区来，我觉得有两个优势可以利用：一个是保税区的优势，本身它就是一个特殊监管区，在这里很多服务外包企业享受了特殊监管区的特殊政策；第二是全球维修，在这个功能上我们已经突破了。

    同时，自贸区可以对服务外包或者是服务业的发展有新的推动。比如在金融方面，做服务外包需要去境外收汇或付汇，自贸区在外汇收付汇方面会有很大的突破。在金融创新的概念下，在自贸区有很大的想象空间，这对于服务外包也会有极大的促进。

    关于外高桥集团未来要做的几方面事情，现在6大类，18项下面对于外资的开放，这6大类当中，有些在自贸区可以独资，在外面不能独资。如医院可以独资，在境外只能合资，现在我们谈了很多家医院，韩国著名的美容专家洪星范（音）教授所在的韩国最大美容机构首尔医院想跟我们合作，我们要给他们找地方。如增值服务方面，我们现在在增值电信方面跟IBM公司洽谈了，有的可以独资，但有的增值电信，四大类还是需要合资。有些如建筑师、工程设计方面还是要合资。目前，我们国内企业面临着挑战，因为境外服务企业原来是限制类、禁止类的，现在要进来了。但目前还没有开放的，你们有优先，我们利用合资的机会，把国外的服务业的领域引进跟我们合资在自贸区这样做，实际上也是提升我们，因为负面清单规定还是需要合资。

    另外，我们还要为现代服务业或者是服务外包这个先要开放的行业把物业要准备好。因为我们集团现在有270万平方米的物业，我们以前主要是三大业态，国际贸易，现代物流和先进制造业。所以，保税区更多的是仓库和厂房，现在服务贸易要6大类开放，很多业态与我们以前所做的业态和物业是不相配的，现在我们在筹划明年要开始建22万平方米物业，更多是基于满足这次负面清单，6大类的开放中企业的项目进入。同时，为这些企业进行运营配套，我们要根据6大类的服务贸易开放，或者是服务外包领域的进入，把整个产业链服务好，帮助它解决运营过程中碰到的瓶颈和问题，让他们在这个框架下和背景下发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