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皓：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女人放弃职场

    ■本报记者  袁远

    如果不是面前的全家福照片，于皓，这个曾经游历四海的女人，常常有找不到家的感觉。身为山东人的于皓曾在西班牙漂泊多年，丈夫是西班牙人，如今，他们在北京安了家。于皓说，在北京定居快十年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属于哪里……

    全职主妇OR职场丽人

    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一直把工作视做生命重心的于皓，开始举棋不定，是继续职场的繁忙和辉煌，还是回家做个无人问津的妈妈？对于于皓来说，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在西班牙，丈夫的母亲这一代，都是做家庭妇女。但到了丈夫的妹妹这一辈，女人们又重新跨入江湖打天下了。丈夫的妹妹是纽交所的金牌主持人，对她来说，女人工作和女人生孩子一样，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女人放弃职场。

    于皓也曾离开过职场一段时间，这不但没有让她感觉轻松，反而让身在异乡的她有了更深的漂泊感。在于皓看来，家庭并不是女人最终的归属地。在北京寸土寸金的闹市有了自己的房子，身边伴着高大英俊又疼惜自己的丈夫，还有两个天天绕膝欢乐的女儿，惶惑的于皓好像还是没找到归属感。女人的归属感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总也填不满。精神漂泊的妈妈和内心满足的职场女人，于皓不愿意止步于前者。

    于皓的职场生涯丝毫不比供职于纽交所的小姑子黯淡，但是，为了孩子，她选择了成立公司，接待商务旅游团，同时也不放弃自己为人母的角色。“大女儿已经和我有隔阂了，对于二女儿的生活，我不能还站在外围观看。”于皓幽幽地说。选择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中国正向消费高端服务时代转型

    在带商务旅游团的过程中，从业时间并不算太长的于皓，有自己的想法。一是尽量不带游客进店购物，不拿店家一分回扣。二是及其挑剔地选择自己的同事。在于皓看来，由于自己接待的很多都是来自国外的高端客户，他们对导游的要求也很挑剔。导游首先应该是一个有趣的、值得尊重、能和自己对话的人，其次才是他的学历、背景以及对旅游地的了解。用她同行的话来说，为高端客户服务，最忌讳服务人员是跪在客户脚下的人，这样无法赢得客户的尊重。

    “中国现在正在从消费高端奢侈品时代向消费高端服务时代转型。高端商务旅游在中国也与日俱增。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高端服务的消费者，对中国富人来说，也是一门学问。国外的很多旅游、消费场所都需要提前几个月甚至几年预定，有的地方甚至更久。类似“超级碗”这样炙手可热的体育赛事，常常需要提前好几年预定门票。我每次接到要几周时间安排好海外游览的订单，都感到很为难，如果不了解、尊重异地的规则，就根本谈不上享受那里的高端服务。”于皓的语气里有解不开的遗憾。

    玩不是罪恶

    如果说接待商务旅游是于皓现时的工作，当妈妈则是她一生难以卸任的事业。于皓说，她的小女儿Nora是慢热型的，常常像一只胆小的蜗牛，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敢出来，等到她终于发现，镜头前的自己有多迷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让现场的人赞叹、惊呼时，妈妈请到家的摄影组已经准备收工了。

    姐姐Albr，妹妹Nora的名字都有洁白无瑕的意思，Nora的洁白是那种闪亮的洁白、晶莹的洁白，既纯洁又明媚。Albr的洁白里则笼罩着一层诗意，西班牙语Albr是清晨的鱼肚白，朦朦胧胧的白色调。西班牙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吉普赛歌者，总是悲伤地弹奏着吉他，用嘶哑的嗓音吟唱。这位逝去的歌者给世间留下一首歌，名叫《Albr，Albr》，是他死前送给自己孩子的一首歌。于皓喜欢这忧伤的旋律，就记住了歌名，把Albr留给大女儿做名字。

    虽然名字有些忧伤，但于皓对孩子们最大的期望仍旧是快乐。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好像永远都在读书。那时周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设施，也不会有人专门带自己出去玩，在追求高分、高升学率的中国学校里，玩是一件很罪恶的事情。于皓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为了所谓的人生目标，丧失快乐的童年。

    虽然在国外生活多年，但于皓骨子里其实还是个东方女人。不喜欢轻易地说“我爱你”，即使是对自己的孩子。“孩子受伤害的时候，把她搂过来说我爱你特别管用。”而平日，“我爱你”三个字很难从妈妈抿起的嘴角里跳脱出来；和很多东方妈妈一样，于皓也会惩罚孩子，尤其是在孩子明知故犯的时候。

    作为一名西班牙儿媳妇，于皓在西班牙的日子就像一场短暂的旅行，已不见踪影。不过，比起中国，西班牙给了她更多的安定感。年迈的西班牙婆婆可以和她聊闺蜜才聊的话题，信息的丰富程度，比起她的母亲，仿佛是两代人。和西班牙家人在一起，晒太阳，喝咖啡，心可以放到肚子里，最琐碎的家事，听起来也可以津津有味。

    跨国婚姻带来两种文化的碰撞

    在这个中西合璧的家庭里，生活中的分歧还是要落在孩子教育上。东方文化强调严格约束，西方国家则喜欢自由发展，跨国婚姻带来的，除了漂亮的混血孩子，还有两种文化的碰撞。于皓虽然从小让姥姥管怕了，但临到自己当母亲，也难免会使用灌输方式的教育。孩子们原本轻松、愉快的周末，让满满当当的补习班填满了，于皓的丈夫觉得，这效率丝毫不逊于中国经济的发展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