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改革或成“十三五”期间经济改革主轴

    ■本报记者  静安

    编者按：随着中国官方近日正式提出供给侧改革，中国经济改革的主流视角正在从需求分析转向供给分析。如果将能够短期显效的需求侧改革比作“西药”，那么，从经济的长期增长动力入手，提高劳动力、创新、制度等要素供给的供给侧改革则好比“中药”。“十三五”将是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的第一个五年，中国如何“中西医”结合进一步释放改革红利，纾解经济发展中的诸多顽疾，事关中国经济的未来健康发展，更关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

    11月18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发表演讲时提及，“要解决世界经济深层次问题，单纯靠货币刺激政策是不够的，必须下决心在推进经济结构性改革方面做更大努力，使供给体系更适应需求结构的变化。”

    这是习近平在9天之内第二次公开提到有关“供给”的话题。此前的11月10日，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11次会议上，习近平指出：“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是中共中央政治局领导经济工作的议事协调机构，是中国经济的核心领导和决策部门。在这次会议上，中央首度提出供给侧改革的概念，释放了高层的经济判断和治理思路出现调整的信号。

    11月17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也成为供给侧改革的倡导者。他在主持召开“十三五”《规划纲要》编制工作会议时强调，要在供给侧和需求侧两端发力促进产业迈向中高端。

    随着“供给侧改革”不断进入公众视野，出口、投资、消费“三驾马车”的提法正逐渐从官方话语体系淡化。有分析人士认为，官方经济学思想已由以前的重需求管理、重短期刺激，转变为供给、需求“两手抓”，甚至将把更多笔墨用于供给侧管理，供给侧改革或许会成为“十三五”期间经济改革的主轴。

    供给侧重要性日益凸显

    长期以来，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主要通过需求侧改革的思路实现，重点强调扩大由投资需求、消费需求和净出口增长“三驾马车”构成的总需求。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意味着更注重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以此推进经济结构性改革。

    从“三驾马车”到“供给侧改革”，这种话语变化勾勒出中国经济的演变。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解释，之所以推动供给侧改革，与当前的经济形势密切相关。过去世界经济处于较快增长期，2000年到2008年年均增长4.3%，可以很大程度地带动中国经济增长。可如今发达国家纷纷去债务化，靠债务支撑的世界市场缩窄，中国的产能一部分变成了过剩产能，出口对增长的拉动作用减弱。不仅如此，国际分工正在面临新的洗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酝酿和加快，发达国家在推进再工业化，其他发展中国家也在加快自身的工业化。

    “与此同时，中国经济发展的基础条件发生了变化，要素成本在快速上升，能引进的经济技术差不多都引进了，但是依靠自身的创造力来创造新供给的能力还不够强。”杨伟民指出，中国经济仍在下行，工业品的价格在持续下跌，企业效益下滑，显然这些问题已经很难再用需求不足来解释了。扩大内需，特别是扩大投资的效果开始递减。现在的问题，虽然也有需求总量和需求结构方面的原因，但主要原因可能不在需求侧，供给侧的重要性凸显。

    世界经济低迷不前，中国经济又面临前所未有的复杂环境。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需要丰富宏观调控的智慧，提高宏观调控的水平。在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原所长贾康看来，从供给端入手推动制度创新，是有效化解“中等收入陷阱”“塔西佗陷阱”和“福利陷阱”式风险，实现中国迫切需要的方式转变与可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一招”和“最大红利所在”。

    供给侧改革释放红利

    作为“新供给学派研究小组”的代表，贾康认为，当前必须在供给方面考虑不同的要素，塑造新的动力。供给方面大致有五项要素：劳动力、以土地为代表的自然资源、资本、创新力量、制度机制安排。经济体进入中等收入阶段之前，前三项的动力作用非常明显，进入中等收入阶段以后，更需要强调科技创新和制度创新。

    在这种情况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如何发力，有何实招？

    杨伟民介绍，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已制定了“5+4+3”的行动方案。“5”是五大政策支柱：宏观政策要稳、产业政策要准、微观政策要活、改革政策要实、社会政策要托底。“4”是要打好四大歼灭战：化解过剩产能、降低实体企业成本、化解房地产库存、防范化解金融风险。而“3”是三大原则，除了坚持“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之外，特别提到要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尤其是调动企业家、创新人才和各级干部三个群体的积极性。

    智谷趋势研究中心指出，供给侧改革根本上有两大任务，一是将资源要素从产能过剩的、增长空间有限的产业中释放出来，二是为提供中高端消费服务的朝阳产业输送更多的劳动力、资金、金融和技术。

    为优化供给侧环境机制，贾康建议立即调整人口政策，从控制人口数量转向优化实施人力资本战略；积极审慎推动土地制度改革，逐步建立城乡统一的土地流转制度；全面实施金融改革，积极解除“金融抑制”，有效支持实体经济；切实改革，为企业经营创业活动松绑、减负，激发微观经济活力；大力实施教育改革和创新驱动战略，培育高水平人才，建设创新型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