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波外交官的跨世纪友情

    ■本报记者  李红阳

    5月3日是波兰国庆日，波兰驻华大使馆邀请各界人士在使馆共庆佳节。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一位中国老先生和一位波兰年轻人的交谈引起了记者的好奇。老先生说着流利的波兰语，而年轻人却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两人相谈甚欢。

    一问才知，老先生王砚是曾在波兰工作了20多年的外交官，年轻人雅采克（音译）则是波兰驻华使馆官员。王砚与雅采克的父亲贝利查（音译）曾一起在波兰语言学院学习，既是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后来，贝利查曾任波兰驻上海领事馆总领事。

    王砚着西装、打领带，精神矍铄。他爽朗地对记者说：“我85岁，早已退休了，平时很少这样穿，但今天是波兰的国庆日，受波兰驻华大使馆的邀请来参加庆典，自然要隆重一些。”

    聊及当年在波兰的外交工作，王砚记忆犹新。上世纪50年代在波兰留学后，他被留在中国驻波兰大使馆工作。当时，中国与波兰建立了全面的外交关系，两国政治亲密，也有了经贸往来。为了便于两国开展货物贸易，中国和波兰共同成立了中波海运公司，而这正是新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基于当时中国自身的条件局限，中波海运公司主要由波方管理，为新中国培养了最早一批海运人才。后来，中方在大型海运、船舶方面的领导者大多在中波海运公司受过训练。那时，中波海运公司的远洋船舶满载中国的重工和轻工商品，因为插着波兰的国旗，得以顺利地行驶于中欧间各国间领海，为两国的贸易往来立下汗马功劳。

    国近，民亲。王砚在中国驻波兰大使馆工作时，经常与贝利查打电话保持联系，甚至还应邀到贝利查家中做客。那个年代，中国还没有开放，波兰也有一些政治禁区。两个外交官的交往既有朋友间的亲密，也有特殊身份的顾忌。王砚说：“贝利查请我去他家里，在那个年代还是属于比较大胆的。那时，雅采克还是小孩呢。”

    王砚退休回国以后，逢年过节也会通过电话与贝利查互致问候。一天，王砚突然接到贝利查的电话，得知贝利查将被派往波兰驻上海领事馆任总领事——这是贝利查外交官使命的最后一站。两人可以再次见面啦！贝利查因公要到北京的大使馆来汇报工作时，王砚特地向外交部申请要尽“地主之谊”，邀请贝利查到家中做客。王砚去上海走亲戚时，也会特地去领事馆拜访贝利查。适逢周末，贝利查问王砚哪里好玩，两人便愉快地决定到周庄一游。老友相携，其乐融融。

    上世纪80年代，贝利查的儿子雅采克也来到了中国，学了一口流利的中文。“您是在北京语言大学学的吗？”记者问。“是的，不过那时还叫北京语言学院呢。”看来，雅采克对中国也是相当“门儿清”！

    斗转星移，雅采克所处的外交环境已经不同于他父辈的那个年代了，外交舞台更加宽广更加多元。波兰于2004年加入欧盟，政治多元与经济改革同步发展。对雅采克来说，自己的工作恰好也是一个见证——他目前除了是波兰驻华大使馆的官员，同时也是欧盟驻中国代表处的官员。

    春风沉醉的夜晚，在波兰国庆节的晚宴上，王砚与雅采克的相逢与叙旧，为两国的外交与友谊添上一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