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外贸制敌之食盐敛财

    ■苏旭辉

    管仲除了通过外贸战单个狙击鲁、梁、楚、代、衡山等国外，还通过食盐出口帮助齐国获取大量财富，使齐国成为经济强国。

    “阴王之国有三”，楚国凭借汝河、汉水的黄金，齐国凭借渠展所产的盐，燕国凭借辽东所产的盐，在当时被称为资源丰富的国家。

    对于楚国的黄金，管仲曾评价道，楚国拥有黄金，相当于齐国拥有甾石，如果经营不好，运用不当，天下也不以为贵。但如果让他来操控楚国的黄金，能做到“农毋耕而食，女毋织而衣”。可惜，上天并未安排管仲在楚执政，我们看不到管仲如何操控黄金，但在齐为相的管仲为我们演绎了一场操控食盐的外贸战。

    在农耕时代，盐业与铁业同为支柱性产业，盐属于刚需物资，齐国掌握盐就如同当今的沙特掌握石油。燕国地理位置偏北，与中原国家商路并不便捷。相比之下，齐国的地理位置优越，周边国家很多，其中梁、赵、宋、卫等国均需从齐国进口盐。管仲就指出周边国家对齐国盐的依赖性，“国无盐则肿，守圉之国，用盐独甚”。

    管仲下令号召百姓砍柴煮盐而后政府征集囤积，征集时间为当年十月份至次年初春。在劳动旺季，市场对盐的需求大。而当年十月份至次年初春为劳动淡季，这期间征盐对市场影响不大且价格便宜，共囤积三万六千钟（古计量单位）。开春后，农事开始，管仲又下令北海沿岸的居民不得聚众煮盐，以提高国家在售盐中的比重，达到国家专卖。很快，盐价涨了十倍。

    此时，齐国开始大量出口盐，重点销往周边对盐需求大的国家。在交易过程中，齐国提倡买方使用黄金来购买，如以其他货币支付，齐国也随即兑换成黄金，共获黄金一万一千多斤。

    如此提高盐价，政府能够获利，但本国百姓会受损。所以在开春后，管仲还下令各大夫家里不得修坟、修屋、建台榭和砌墙垣，减少非重要工程的劳作，降低本国人对盐的需求。

    管仲在执政之初就鼓励外商来齐，建立大量专门为外商服务的客舍，采取诸多针对外商的免税、减税措施，呈现“天下之商贾归齐若流水”之势。所以，齐国汇聚了大量外商，商运能力远超其他国家。盐价上涨后，齐国通过大量外商，迅速倾销囤盐。政府操纵盐价过程很短，政府囤盐售完后，又放开民间盐的生产和买卖，将抬高盐价对本国百姓的损害降至最低。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货币不同，多币制和多币型长期共存，直到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才统一货币。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方式为以物易物，或在专门机构兑换货币。布帛、珠玉属于硬通货，大额交易和上层社会的财富转移则使用称量货币——金银。

    在获得大量黄金后，齐国政府便开始了大肆聚敛财富的行动。管仲在外交上采取了很多措施，在齐桓公七年，通过召集宋、陈、卫、郑在鄄会盟就已经确立齐桓公的霸主地位。各国同齐国间往来频繁。管仲下令，凡朝贺献礼或交纳捐税的都必须使用黄金。这种通过政治手段来影响市场价格的措施十分见效。金价上涨百倍，齐国政府购买力大增，通过黄金开始收购各种物资，使天下财富汇聚于齐。

    管仲是最早提出食盐专营的，主要作用在于保障国家税收，以后历经各个朝代，或专卖或课盐税，一直沿袭至今。直到2014年11月，工信部确认取消食盐专营，这是根据盐税在国家税收中占比越来越小所作出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改革。盐业体制改革后，涉盐企业可实现真正的自主经营和公平竞争。

    管仲通过操控刚需物资出口来提高本国经济竞争力的做法，堪称外贸战中的经典。对出口刚需物资价格影响力越大，则国家经济实力越强。如今，普京政府就是通过能源输出来提高俄罗斯经济竞争力的，中、美、英、法、德、日等国围绕俄罗斯出口能源价格的博弈更是一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