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投资 律师先行

    ■本报记者 姜业宏

    日前，中国贸促会经贸摩擦法律顾问委员会正式成立，全国20家知名律师事务所获聘为成员单位，将在“双反”应对、WTO争端解决、涉外仲裁、国际知识产权、海外投资并购、双多边谈判咨询等众多涉外商事法律服务领域发挥智囊团作用。中国律师在国内外舞台上的地位已不容忽视。随着越来越多的央企、行业巨头加快“走出去”的步伐，国内忽略法律事务、常年法律顾问职能虚化的问题往往导致重大涉外和海外法律业务由外国律师主导。在中国贸促会经贸摩擦法律顾问委员会主任、锦天城（北京）律师事务所主任傅东辉看来，中国律师走向世界，“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必须的问题”。

    记者：如何定位中国律师在国内外经贸舞台上的作用？

    傅东辉：中国正崛起为全球经济大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成为世界巨人的同时，中国企业的脚步如果不能走向全球，就会站立不稳，甚至失衡摔倒。因此，中国律师能否尽快走向世界，为中国企业在全球化进程中保驾护航，并且在中国主要经贸伙伴国内法律服务市场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关系到国家经贸安全和深化改革的进程。

    记者：中国律师走向世界还面临哪些挑战？

    傅东辉：中国律师走向世界，在两个重要方面尚留有很大空白。一是央企重大涉外和海外法律业务由外国律师事务所主导，可能影响国家经济安全。二是中国大型律师事务所缺少海外分所，可能影响深化改革开放的步伐。

    一方面，中国企业走向世界的领头兵是国企、央企，但是，央企的大多数涉外商事法律服务和与对外投资相关的海外法律业务都被外国律师事务所垄断，中国律师事务所则参与甚少。这意味着，外国律师事务所对中国央企的重大涉外业务、战略比中国政府和中国律师了解更深，这无疑关系中国的国家经济安全，也警示我们，中国律师必须更多参与央企的重大涉外和海外投资法律业务，并逐渐降低或取代外国律师的参与。

    另一方面，中国的大型律师事务所在规模上已经超过多数发达国家，甚至接近美国大型律师事务所的水平。但是，在海外设立分所的却寥寥无几，少数设立分所的也只是挂牌而无重要业务，这与中国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地位极不相符。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美国对华投资以高特兄弟律师事务所来华设立分所为先导。今天，中国企业已向海外展开全面投资布局，中国律师事务所却在海外发展方面犹豫不前，与发达国家“”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照，也值得我们反思。

    记者：您对中国律师走向世界有哪些建议？

    傅东辉：在应对国际贸易救济案件中，商务部长期以来一直实行同时聘请中国和外国律师的政策，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如果中国大型律师事务所能够在发起对华“双反”的主要国家设立分所，中国律师将能够逐渐起到主导作用，这必将推进全球贸易救济向公平合理的方向发展，使中国在国际贸易摩擦中尽早占得主导地位。

    中国改革开放走过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引入外资，中国改革开放以此为契机带动了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中国律师则在为引进外资做法律服务中得到发展，成为中国律师为现代工业化社会服务的开端。第二阶段是国企改制和民企发展，中国律师随着为快速崛起的中国工业化服务而得到了全面发展，并走向成熟，形成了与国际大型律师事务所相近的“中国大所”。第三阶段，随着中国走向世界，成为经济大国，全球化经济运作也对律师提出了新的要求。通过中国律师在海外得到发展和认可，把中国经济秩序引入全球，同时把中国律师国际化的经验带回国内，促进国内经济法律秩序的完善，将对中国深化改革的进程起到重要作用。

    对于上述缺陷，律师本身固然存在意识不足、重业务轻布局等问题，但国际经贸发展至今，已经到了必须从国家全局出发考虑中国律师国际化的时候。建议政府各部委和央企的重大涉外、海外投资法律业务必须有中国律师参与。国家在财政和税收政策上支持中国大型律师事务所向海外发展和设立分所，为中国企业走向世界服务。中国律师走向世界可以设立“特区”，制定标准，稳步推进，防止一窝蜂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