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今年，我们参加CES（美国国际消费电子产品展览会）时心里非常踏实。”江苏常州菲思特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蒋辉在接受《中国贸易报》记者采访时说，假如遇到麻烦，我们就会说“有事找我律师谈”。

    蒋辉的底气，来自CES展现场设立的中国参展企业知识产权服务站，中国贸促会贸易投资促进部、企业权益保护中心的代表和美国律师在此值班，免费为中国参展企业提供维权服务。

    而在此前的2016CES展上，中国企业还是“单打独斗”，独自面对所有的不愉快。

    “单打独斗”的日子不堪回首

    2016年年初，蒋辉带着独轮平衡车到国外参展。展会第二天，警察闯进公司展位，拿着法院签发的临时禁令，封闭现场，拿走了所有样品。起因是一家名叫“未来行动”（FutureMotion）的美国公司前一天指控菲思特的独轮车侵犯了他们的专利。

    “我一下就懵了”。蒋辉说，他们此次带来的所有产品都是自己研发的，已经在中国获得专利，两个月前还在美国申请专利，怎么会被投诉专利侵权呢？

    不仅是蒋辉，有着丰富经验的长城国际展览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程杨也懵了，菲思特是她组织来的参展商。“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睡过觉，真的是焦虑极了。”蒋辉说。

    一时间，美国警察封闭中国展位、中企侵犯美国知识产权的新闻“满天飞”。除了菲思特之外，国内外媒体还报道称，在2016CES展上，来自中国深圳的攻蜂数码科技有限公司也因涉嫌公司名与注册参展公司名不符而被主办方短暂关闭展台、连续约谈，并被要求重新缴纳1.6万美元展位费。甚至有中国参展企业反映，展会中有至少20多家中国企业因涉嫌倒卖摊位被查封。

    CES展被公认为是全球消费电子产品的风向标，每年都会吸引来自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数千家企业参展。从2013年微软退出CES展之后，中国公司开始大举拿下其空出的展位，几大展厅入口最醒目的展位几乎被中国企业“承包”了。尤其是近两三年，1/3或更多的参展企业来自中国，因此业界称CES展最大的特点是“中国特色”。但是，伴随着CES展上中国企业的增多，有关因中企侵犯专利权、商标权等被主办方约谈甚至被美国法院封闭展台的消息开始不绝于耳。

    菲思特的展台被封闭之后，蒋辉犹如跳进了火坑。时至今日，他仍然不愿回忆那段经历。当时，蒋辉所在的公司没有法律顾问，他只能拼命地在当地寻找律师，并准备了厚达300页的应诉材料。当他准备上飞机去美国出庭时，代理律师一个电话打来，“对方撤诉了”。

    中小企业期待海外维权基金

    这种在展会上利用知识产权纷争对竞争对手先诉后撤的手段，对美方几乎没有影响。但对被诉者蒋辉所在的公司，影响却是巨大的。“除了20多万美元的律师费外，我们的直接损失达10多万美元，间接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这家只有33名员工的小企业，2014年开始投入数百万元进行研发，生产平衡车。2016年年初，当他将已经在中国申请专利的平衡车带到美国展会上时，没想到遭遇当头一棒。

    “去美国展出前，我们准备了几千辆平衡车，当时想着展出后肯定会收到不少订单，现在却成为库存还停在仓库里。”蒋辉说。

    但是，蒋辉不甘心，他没有做过侵犯知识产权的事情，又看好平衡车市场前景，2017年带着新研发的独轮平衡车再次参加CES展。

    在此次展会上，菲思特展台风平浪静，不过，蒋辉却时刻准备迎接挑战。他说：“共同战斗，未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蒋辉告诉记者，企业在国外被诉侵权，如果选择维权，将面临高昂的维权成本。

    “不少中小企业海外官司虽然打赢了，但是企业也快破产了。”蒋辉说，因此，在海外遭遇知识产权侵权后，大多数中国企业选择忍气吞声。

    蒋辉呼吁，中国政府、行业组织等应该采取更多措施，比如设立海外维权专项基金、组建公职律师等，解除中小企业的后顾之忧，帮助他们进行海外维权。